走了不到十里,殿后有讯骑上来禀告。
“报!中卫大夫、房州刺史、秦州知州种师中,携四子修武郎、右班直种澜,求见统制。”
种师中?西军名将啊,他们父子俩怎么跑来这里?
“快请!”
不一会,八骑在讯骑的带领下,赶到了跟前。
“在下种师中,见过统制刘官人。贸然拜访,无礼,无礼。”五十多岁的灰袍长者骑在马上,拱手唱喏。
“种知州,刘某有失远迎,无礼,无礼!”刘国璋连忙拱手回礼。
“刘官人,这位是在下的犬子,种澜,叔伯兄弟中排行第七,人称种七郎。”
青袍年轻男子上前拱手道:“种澜见过刘官人。”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种七郎一看就是英杰好儿郎!”
刘国璋年纪比种澜小,说的话却如此老成,旁人却生不出一点逾越的感觉。
“种知州,种七郎,在这里遇见两位,真是有幸。”
种师中哈哈一笑,“老夫痴长些岁月,就叫你刘二郎。”
“正当如此。”刘国璋不介意地答道。
“老夫字端孺,二郎直管叫我的字就好。”
“端儒公,二郎直问了,风雪天,两位如何来了这里?”
“老夫带着七郎,受童太尉和陕西诸军的嘱托,前来汴京给官家贺万寿。事毕后,老夫跟枢密院告假,带着七郎去了一趟宿州符离县,拜访了一位故友诚佑公。
诚佑公此前曾任秦凤路转运使,待我等武将甚善。我等能在边关立下微薄功劳,得了他不少帮助。数年前告老还乡,在故乡符离荣养。这次老夫趁着机会,前去探望一回。
回汴京时走到南京,说前面的汴河水路不通了,我等就转走北边人少的陆路,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刘二郎。”
原来如此。
种师中说完,种澜抱拳接着说道:“爹爹与我正好看到护河左营,吹号集合开拔,一通鼓骑兵集结完毕,两通鼓全营集结完毕,与京畿禁军截然不同。在下一时好奇,就撺掇着爹爹跟上来,向二郎请教一番。”
种澜话里说得客气,但是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
那是当然。
他的修武郎只是正八品,从前往后数,排在军阶第五十五位,跟刘国璋排在第二十四位,正六品的左武大夫,相差三十阶。
可人家是补荫后一刀一枪拼上来的。
刘国璋呢?有个屁的军功,完全是投胎投得好,一不小心成了外戚,陡然擢升上来。
心里服气吗?
当然不服气。
你再骁勇又如何?
西军骁勇善战者多如牛毛,但是缺乏治军之才和韬略军谋,只能为裨将校尉,当先锋拼性命。
猛地见到刘二郎把两千马步军指挥得有模有样,种澜肯定会认为,这是部属做的,跟刘二郎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是来打脸的!
刘国璋略一思量,便把这位的小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请教不敢。刘某对这护河左营,确实花了些心思,现在看上去还像模像样,拿得出手。”
“京畿禁军的情况,在下也是知晓的,不知刘二郎用了何法,让他们焕然一新?”
种澜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走在马上的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锋刃凌厉逼人。
“哈哈,七郎话的意思,刘某明白。只是京畿禁军的烂,不在下,而在上。二十七万兵额,实额不足十万。二十余万禁军子弟,报国无门,难展抱负。就算编籍在军,也是浑浑噩噩。
给权贵出入做仪仗,高门大户修缮出工出力,甚至被视作苦力,派去给权贵的商号运输货品,庄园田地耕种劳作。如此作践,血早就凉了,气早就散了,心早就寒了,哪还有什么战斗力!”
“没错!”种师中和种澜父子对视一眼,点头赞同道。
“那刘二郎如何让他们重振旗鼓?”
“很简单,我只不过说了三句话,就让他们焕然一新。”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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