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十五岁,就没想过留点盘缠好上路吗?乞讨怎么了,我金犹在半生乞讨,也没见老天爷饿死我!”金犹在吹胡子瞪眼道。
“前辈,您说话可要讲点道理,我是没有盘缠吗?那点盘缠还不是让您买酒了。”夏侯义在地上牵着马,一脸苦瓜,摊了摊手。
“你们莲心教怪不得被灭山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有良知的。”金犹在声音高了一调。
夏侯义顿时有些恼怒,“前辈,您这话什么意思?”
“哼,没什么意思,那趁我之危,夺我宝贝的老东西难道不是你们莲心教的?”金犹在瘦黄,褶皱的脸上充满了怒气。
夏侯义闻言,立马闭上了嘴,生怕金犹在得知玄逸道人是自己师父一事!
“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吧?快去买些酒来,或许我还能原谅你。”金犹在沾沾自喜道。
夏侯义松了一口气,却不为所动。
“怎么还不去?”金犹在疑惑道。
夏侯义不知该哭该笑,“前辈,我真的没钱了。”
“真是废物啊。”金犹在坐在马上向后一仰,躺在马屁股上,大言不惭道。
面对前辈的冷嘲热讽,夏侯义怕自己是玄逸道人徒弟一事暴露,也就忍了下来。
路两旁田地裂如网,隔壁家的孩子骨瘦如柴,伤心欲绝的妇人抱着刚断气的丈夫,几只结队的野狗潜伏在杂草堆里虎视眈眈,或许一个不注意,谁家的孩子就消失不见了。
夏侯义对此不忍直视,一路上尽量回避,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且他自身难保,反观金犹在倒是对此无动于衷,漠不关心的样子让夏侯义感到气愤。
“别看了,小心惹上疾病!到时没死于走火入魔,先病死了。”金犹在坐在马上,叫嚷道。
路旁的夏侯义正俯身看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因为瘦弱染疾,他竟分别不出这是男人还是女人,只知道这个老人早已放弃了生的希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野狗闻风而来,它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食肉糜居野地,绝境下它们的野性完全释放,曾经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敌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太平盛世,家犬尚有人管控,喂食,如今这世道,人尚不能果腹,岂有不吃狗的道理,然而村中狗向来无拘无束,不被限制自由!平日里嬉戏玩耍,早已形成一定的小群体,凡成群体,必有王,那些侥幸未被杀死,逃离人类掌控的家犬一旦恢复了野性,个别可与狼群相比较。
古往今来,人类社会向来崇尚自由,提倡公平公正,如非必要,没有人喜欢禁锢爱好自由的天性。
金犹在瞄了一眼一旁蠢蠢欲动的野狗,见它眼冒绿光,与那山中饿狼无异,身材瘦长,毛发光亮,不知吃了多少肉,养成这副躯体。
可惜他不爱吃狗,倒不是他为人慈善,只是讨厌那股子腥味。
“去,一边去!”金犹在坐在马上叫骂道。
那狗眼神不再尖锐,摇了摇尾巴。
金犹在一笑,自语道:“狗终究是狗,和狼还是有区别。”
夏侯义担心老人被野狗活吃,尽力驱赶那些饿急了的野狗,然而它们虽不能靠近,却远远观望。
路的拐角乍现一道靓丽,两人不约而同放眼望去,只见一身着官服的县官坐在简陋的人力架子轿中掩面而来。
两个轿夫皮包骨一般,却力大无穷,扛着轿子步伐飞快。
等那县官走近两人,示意轿夫停下,金犹在翻了翻眼皮,不打算理睬那县官。
县官走下轿,上下打量一番,厉声呵斥金犹在,“哪来的叫花子,竟有这么一匹好马?哪里偷来的!”
金犹在充耳不闻,躺在马屁股上装睡,还打起呼噜。
县官暴跳如雷,就要把金犹在拖下来,夏侯义一旁快步上前,客气道:“大人,这马是我的。”
县官未在拉扯金犹在,理了理官帽,见夏侯义还算衣着整齐,忽而趾高气昂的扯着嗓子,“你这马朝廷征用了。”
“什么?”夏侯义一惊。
“朝廷征用了,快把这叫花子弄下来,别耽误了本官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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