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轻,手脚并用,顺着树干悄声而上,向下俯视,只见左家庄四面围有砖墙,占地约二十亩,房屋布局紧凑,几个庄园分站角落,一个较大庄园居正中,庄园至深处建有偏房,偏房亦整洁高雅,屋顶皆用灰红色瓦片,即使黑夜,亦可见其光彩夺目,彰显富贵。
此时大庄园内共八个手持火把,巡逻之辈,他们腰间皆有兵器,看穿着打扮,绝非一般家丁家奴,怕是那归陌里的子弟。
而那穿梭于各个屋舍之间的丫鬟家奴虽多,只是看起来并不会武。
夏侯义迟迟没有动手,照那左欣之言,左轩此时可能在任何一个屋子里,而一间间去搜,只怕费时费力,还容易暴露。
只好再在树顶观察一阵,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此时已在戌时,城内普通百姓已经闭门关窗,只有屋内烛火通亮,夏侯义观察到,其中一个小庄园的一间房里丫鬟家奴进出较少,只有特定两个丫鬟不时出入,手中还端着瓶瓶罐罐,惹人生疑。
夏侯义仔细盯着那间房,只见那房子门窗皆有东西在内遮挡,透出的光亮较暗,他冷笑一声,看来左欣所言非虚,左轩很有可能已经病入膏肓,身体衰竭,连门窗都要刻意遮掩。
那八个带刀护卫分成两拨,不间断在庄内巡逻,夏侯义欲再等些时辰,待那些人倦意袭来,再动手不迟。
只是他没想到,庄内原来不止八个护卫,一个房子里又钻出几个护卫与那八个护卫交班,那八个护卫相互寒暄几句,打了打哈切,便离开了,替上了八个精神抖擞的新护卫。
夏侯义咽咽喉咙,自知这左家庄护卫森严,也不想再投机取巧,一个跟头翻出围墙,欲等子时再来。
子时已到,太原城内一片肃静,各个路口的更夫锣响过三声也没了动静。
他偷偷潜伏回来,只见左家庄门口依旧有人把守,火光通亮,顺着原路进入院内,见各个小庄园都已漆黑一片,唯那主路上几个护卫在看守。
只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倦意袭来,止不住东倒西歪。
夏侯义趁机借着黑夜溜到那个房屋旁,蹲在窗子下,倾听里面的声响,只听里面有轻微鼾声,倒是可以确认有人在。
“吱”的一声响,旁边一扇门被推开,夏侯义眸子一睁,缩到角落里,再看原来是一女子身着睡衣出来小解。
他抿抿有些干的嘴唇,放下心来,在他的注视下,那女子从厕中而出,她睡眼惺忪,浑身松软,还未走两步,竟摔倒在地!
夏侯义一愣,心道:困成这样了吗?
却不想女子身后冒出一黑衣人,那黑衣人蹑手蹑脚,托起倒在地上的女子,藏于茅厕之后,随后又有三个黑衣人冒了出来。
夏侯义眼皮直跳,这么巧,这是碰见盗贼了吗?
不想那四个黑衣人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分散开来,戳破窗子,对着里面喷了些烟雾。
夏侯义只感觉这四人非同小可,一般盗贼肯定不会选左家这种门户偷盗,而且又如此明目张胆向房内喷放烟雾,定是有备而来,想那烟雾不是迷烟就是毒药。
想到这他不由想到会不会其他各个小庄园也有人潜入了?
若真如此他的复仇大计岂不是被打乱了!
四个黑衣人不断捅破窗子,向里面灌输烟雾,期间他们还小声交谈,甚是狂妄,夏侯义躲在角落不敢弄出声响,他倒是知道左家肯定有不少仇家,只是没想到今日便让他碰见了一伙!
没过片刻,其中两个黑衣人似乎发生了争吵,另外两人手足无措,想要劝阻,却又不敢上前。
这时夏侯义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欺负咱们,不愿意出来!”
“走,看看去,不就是仗着比咱们早入了几天师门吗?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好像归陌是他家开的!”
“哼,还不是老太爷一句话的事儿,他若不管,哪天逼急了,咱们自己动手。”
“行了,行了,万一是睡着了,忘记了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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