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弦县,开封府下一个人口不足万的小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在这井弦县,朝廷大官有咱七品县太爷,基层劳苦大众有咱落魄丐之子,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一片土地,一个县,县太爷在衙门里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丐之子却蹲坐在衙门外,在生与死间挣扎。
半块窝头丢在街上,一群乞丐争相食之,他们个个蓬头垢面,面色如土,这个“土”是脸上真的有土。
如若说,京师与这偏远小县有何不同,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同,人都是那个人,只是“事”变了。
谁敢说自己住在皇帝老儿脚下,就一定比住在山村里的秀才才智高,本领强?
你若敢说,这就绝对了,世上无绝对,只有相对......就举咱大明朝这个栗子,朱元璋,朱重八,曾几时只是布衣,真正的劳苦大众,却一跃翻身成皇帝,过程先不谈,只看开始与结局,令人惊叹,只叫人佩服!
向榕,男,年方十八,井弦县捕快,身姿硬朗,健硕有形,虽长相平平,却是县里人尽皆知的“活宝”,哪怕身无分文也要放声高歌的“乐天派”!
可能有人会问,向榕一开始出现过吧?是不是那个谨言慎行,头发油腻,瘦到皮包骨,就为了一块饼,而被无名断臂男领走的那个小乞丐?
他怎么成捕快了,还有他性情怎么大变了,难道他不应该是唯唯诺诺,羞于见人,亦或是人穷志短,为钱财奔波劳命,终日彷徨没有未来的凡夫俗子吗?
这......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这要问他师傅断臂男,这十一年他究竟教了向榕些什么,让他性情大变,好似重生?
“大家别抢,窝头管够!”
向榕手持一木条编制的筐,满脸天真烂漫,并洋溢着笑脸,筐里面满是黄澄澄的窝头,还散发着丝丝热气,几米之外亦可闻到金黄的玉米面香气。
他面前十几个乞丐竟井然有序的排起长队,互不拥挤,争抢,依次接过向榕递来的窝头。
“向榕啊,你赚的那几个大子儿,自己都不够花,还发窝头呢!”一个年轻的衙役倚在衙门口的石狮子上无情的说道。
“他们可怜,无亲无故,食不果腹,终日挨饿,我年轻,身子骨扛得住,少吃一顿没事儿。”
向榕一边发着窝头,一边对年轻衙役呵呵傻笑道。
年轻衙役冲他白眼一翻,双臂环抱于胸前,似乎极其不满,“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自己肚子吃不饱,我看你怎么当差。”
向榕对此并不理会,继续发着窝头,直到最后一个乞丐拿着窝头心满意足而去。
他向筐里望了望,一脸茫然,怎么还剩了两个,难道是自己做多了?
年轻衙役偷偷走到他身旁,眼睛飘到那框里,看见还有两个窝头,一只手似风一般,掏出一个毫不犹豫的大咬一口,两只眼看着向榕,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向榕木然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后,有些恼火,“你怎么给吃了,万一那两个人来,岂不是少了一个?”
年轻衙役不以为然,“你一周给乞丐发一次窝头,不如别发了,钱留着,给兄弟们买点酒喝!还有啊,你居然连咱们县多少个乞丐都记住了?”
向榕摇摇头,脸上笑容渐渐失去,用手护住最后一个窝头,沉思道:“岂止知道有多少个乞丐,我还知道他们的姓名年龄,老家在哪里,又为何沦为乞丐。”
年轻衙役突然哑然,但随即面露不屑,握着半个窝头潇洒转过身,向衙门口走去,“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
他半只脚已踏进衙门大门,忽的回头,发现向榕并不在身后,面色稍有惊讶,当眼光瞥向那街上时,发现向榕还站在原地,等那没来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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