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跋涉,纪凌和李贤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居庸关,可到达之后,他们才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居庸关的守军不让进。
此时有很多从土木堡逃回来的士兵都聚在了居庸关前,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瓦剌的奸细?因此居庸关的守军也只好谨慎为之。
纪凌自远处看了一眼被拦在关外的明军士兵,似乎足有数千人,因此无不担忧地叹道,“该不会到了家门口还被拦住吧?”
“没事儿,无论如何也能进去的!”李贤倒是显得胸有成竹,甚至说话时还有模有样的整了整衣冠,只不过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纪凌见李贤如此有自信,便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居庸关前,这时候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士兵早已是人声鼎沸,“把关口打开!我们还不容易活着回来,还想让爷们儿去送死吗?”
其中尤以最前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喊得声音最大,“把你们居庸关的守将叫出来,让他亲自来见我!”
纪凌打远处一瞧那个振臂高呼的老头,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不是那个装病以逃避出使瓦剌大营的杨善吗?怎么现在那么有劲头儿了?
“让一让,我过去跟他们说。”纪凌拍了拍身前一个士兵的肩膀,结果却被几个眼尖的给认了出来,“诶,纪营!这不是纪营嘛!”
“纪营!小的参见纪营!”那些士兵一看到纪凌,仿佛是找到了评理的人,全都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的面前,“纪营,这些王八蛋不让咱们进……”
“好了好了,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纪凌和李贤由着众人让开了一条小道,然后顺利走到了最前面,结果却被杨善一把拉住,“纪凌,你应该认识老夫吧?老夫是礼部左侍郎杨善啊!结果这帮王八羔子说老夫是骗子!”
杨善此时情绪颇为激动,连颌下的山羊胡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加上他脏兮兮的脸上皱纹也多,看起来就更可怜了,怎么说呢……喷了纪凌一脸……
其实倒也不怪人家守军不认杨善,因为他为了逃命,早就把自己身上那件正三品大员的官服给脱了下来,然后不知从哪找了身破斗笠给穿上了,而且一只脚还光着,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河里爬上来的老渔夫嘛!
不过纪凌也挺纳闷的,你说就杨善这精瘦的老身板儿,是怎么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呢?就算天天坚持锻炼跑步也不成啊!老人精,果然是老人精,佩服!
“杨大人,稍安勿躁,咱们马上就能进去……”纪凌拉着杨善的手,尽力安抚着他的情绪,结果就在这时,突然从居庸关的城防内走出来一个挺着大肚腩的将领,“都吵吵什么?没个纪律了是不是?”
纪凌瞅着此人五六十岁的模样,肥头大耳的,长得倒是颇为壮硕,和杨善完全就是两极分化,而且嗓门也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原来此人名叫罗通,时任兵部员外郎,奉命驻守居庸关,曾经因为贪污受贿被贬过职,所以快六十岁了仍旧担任着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只见罗通此时双手一叉腰,瞅着眼前这些人大声嚷道,“你们一个个的从战场上当逃兵,还有了理了?我要是放你们进去,回头也少不了你们一顿处分!”
好吧,原来是把我们当成逃兵了,看来他还不知道土木堡战败的事情啊!我们算是溃兵,不是逃兵!
纪凌刚想和罗通解释,却发现人家连瞅都不瞅自己一眼,看来不认识啊!这可不好说了。
而杨善刚才还嚷着要见居庸关守将,此时也不吭声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这个罗通。
要说杨善在官场上混了好几十年,认识的人确实很多,但无奈罗通长期在地方任职,而且又一直在低级官阶上起起伏伏,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也难怪他和杨善相互间都不认识了。
“罗大人,可还记得我!”此时李贤突然走上前来,朝罗通拱了拱手,“我是吏部文选司郎中李贤啊!”
“啊!原来是李郎中!”罗通打量了李贤两眼,终于把他给认了出来,“哈哈哈,怎么会不认识?当初我的官凭还是李郎中给签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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