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愤怒的赵清山 (2-1)

次日，赵清山一如往常的起了床。开门的一瞬间，赵夫子吓了一跳。门外竟然站着一个女孩，女孩右手端着一个铜盆，左手提着一个水壶。那发髻上的些许露珠示意着女孩应该是在门外站了有些时间了。

“奴婢见过郎君！”女孩盈盈一礼，然后托了托右手的铜盆，示意自己是来服侍洗漱的。

赵清山皱了皱眉，接过女孩手中的铜盆与水壶，有些薄怒：“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昨天不是说了，你们在这国公府里不是奴婢下人吗？以后这等事体，不许再做。”

女孩听到这里，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跪下怯怯生生答道：“郎君息怒！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请郎君责罚，只求，只求郎君别赶奴婢出府。”

赵清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着悲哀道：“起来吧！没怪罪于你，你且下去吧。”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手里的水壶和铜盆莫名的重，赵清山仿佛看到就是这样的水壶和铜盆将一个个原本挺直的脊梁压得弯曲。

草草洗漱后的赵清山来到了饭厅，这是赵夫子昨日大手一挥划分出来的。大唐的分食制度是仆从将饭食送到主人的房间里。他不喜欢这种方式，觉得那样吃饭像个孤家寡人。

饭厅的桌子，是从郑氏小院搬过来了的，放在国公府里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桌上放着几碗小米粥，和几碟精致的点心。这一切，都预示着赵清山的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生活境界。

然而，精致的点心在赵清山嘴里如同嚼蜡，这让赵清山居然有些怀念老酒鬼那刚刚脱离黑暗料理界的白粥。并不是这些点心不好吃，而是早上洗漱的事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赵清山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只是人人平等的心态在作祟而已。这不，“蜡块”嚼完，赵清山立马叫来了宋玥。

“郎君！有什么吩咐？”宋玥福身一礼，微笑着问到。

“昨日让你采买的衣服没有发下去吗？”见着女子还是昨日的衣衫，赵清山皱了皱眉。

宋玥却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发下去了，只是大家都觉得以前的衣服还能穿，就都没换！”

“都换了吧！”赵清山胸口微微作痛，揉了揉眉心，柔声说到：“以前的衣服，都烧掉，也算是你们都告别过去了。还有，一会儿给大家说说，洗漱之类的就不用服侍了。某和周国公都没哪些讲究，以后，烧好水就行。别傻傻的站在门口，冻坏了怎么办？还有，以后国公府里，别动不动就下跪，你们都是良人，不再是贱籍了。”

“诺！”宋玥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只是转身的一瞬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未时，一个苍老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国公府的院子里。这让带着赵浩练武的老酒鬼后背一凉，然后弓着身子警惕问道：“你是谁？”

“还算不错！”苍老的身影看着老酒鬼，一脸淡然地评价道：“能在这么远发现老朽，你的身手应该能入大唐前百。”

老者的声音不含一丝杀意，老酒鬼却丝毫不敢放松。

“敢问前辈名讳，来某府中有何贵干！”老酒鬼直直盯着那老者，皱眉问道。

老者却是没有答话，反而对着老酒鬼吩咐道：“让赵小子出来，整天疲懒着做甚，非要老朽跑这一趟！”

老酒鬼没有转身，而是给了赵浩一个手势。赵浩立马跑向书房。

没过多久，赵清山就走了出来。

“前辈，怎么劳您亲自跑一趟？”赵清山边走边笑着说到。

赵清山一出来便认出了那老者，是皇宫老供奉。

老酒鬼叫赵清山认识，就收起了心中的警惕，原本蓄势待发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老太监面色淡然，语气也是毫无波澜道：“人都到了，三十大匠，五十玄甲具在门外。陛下说第二件事情的人员，下午过来，让你先安顿好工匠们。”

老太监说完就往门外走，赵清山只能快步跟上。出了远门，八十余号人黑压压的将国公府前的街道堵的是水泄不通。

玄甲军倒是列队整齐，而工匠们则是三五成群，毫无纪律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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