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带你们回家 (2-1)

“你不用担心，我听小蛮说了，进屋钱会给你的。”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有个三四钱，递到女子手里，女子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就放自己的荷包中，那个荷包里空空如也。只是说了句，“知道小哥看不上我，这是可怜我，就算是我欠小哥的。”

林荃问，“你在这里几年了？家人都去哪里了？”

“快两年了，我们本来在北边的岛上，后来被送到这里。家人也不知道，在海上就被分开了，他们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北边哪个岛？”

“我们都叫它南蛇岛，岛上原来有很多蛇，南面有个岛是徐家的。”

“你们是南蛇矶岛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我不识字，就知道北边还有一个小蛇岛，现在也有很多蛇。”

“你们岛是不是姓吴的多？是不是有个叫吴丽娘的女子。”

“你认识丽娘？是孩子姑姑，她还活着，还好吧？”说完哭了起来。

“认得，认得，你别哭了，她现在登州福山那边，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她也想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是被水军给祸害了，村子让他们围起来，说我们通匪，然后装上船，在这边海上，把我们分开，老人和小孩都留下丢在这里，青壮都拉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女人一直留着泪。

林荃赶忙安慰，“没事，我带你们回去就行。”

“你怎么做这种活路？”林荃跟了一句。

“没办法，这里有四十多口子要养活，这里不让女人做工，也没工可做，只让做这个，谁也不想，平时赶赶海，还能弄口吃的，但是人不能总是吃鱼呀，会吃死人的，还有穿的，用的，只能我跟小蛮她娘出来做这个活路，也是没办法，要不老人孩子都要饿死。”

“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林荃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个女子也不生气，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的事，男人和年轻的女人都被带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我还是年轻的。”

“委屈你了，”林荃对她讲，“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岛上的人吧。”

“你真的不要我伺候你？”

“不要，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先到吴丽娘那里去。”

说完林荃让她把孩子们喊来，来到小蛮家，将小帽一脚踹了出去。带着三娘娘、小蛮母亲还有孩子们一起，走到了她们岛民居住的地方，就是一些窝棚，用各种材料挡起来的。一个个衣衫褴褛，补丁摞补丁，还好没有光屁股的。除了十来个老人和妇人，大部分都是孩子，有快三十个了。林荃掏出一点银子，让他们先去吃顿饱饭，说好第二天去福山。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到福山置办。

晚上，林荃找到华吉，问他要了船，他不需要向华吉解释什么，孙家就是让他来领导华吉他们的，华吉见林荃的举动，尽管都是他的安排，不过心中也是叹服，这小子话不多不重，但是行事果断，那就继续考察。

如果林荃对南蛇矶岛的人不理会，这次合作也就结束了。

第二天就与钟意一起将这些人送往福山县，既然钟意跟着自己，那就不用白不用，因为都是黑户，就让沈家在海边找了个村子住下，留下银两，能保证衣食无缺。吴丽娘与亲人们见面后，自是抱头痛哭，一年多的苦难结束了，逃出生天的人们心中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最后，还是丽娘冷静，带着大家对林荃下跪磕头，千恩万谢，林荃忙躲开，不接受这么大的礼节。

林荃倒是担心小蛮的母亲和三娘娘两个人，她们俩虽然养活了村里的人，但是毕竟是以一种不光彩的行为，尤其在这个礼教偏执的岁月里。其实在岛上也无所谓，而在陆地上，风向就会变化。一旦人们生活安定以后，重提旧账，这俩人可能就是牺牲品，这种例子历史上不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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