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 (2-1)

屋外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打破了黎明前黑夜的寂静，几声呼喝响起：“这儿有座庙，去看看，是不是藏这了？”

屋门瞬间被推开，一股风刮进来，如豆的灯迅速被吹灭，一片黑暗，只有呼吸声存在。来人急速地退出去，带头大哥一挥手，来人呈扇形包围了这座小庙，早就抽出的兵刃斜指往前，一阵扣弦声响起。可见来人江湖经验非常丰富，一个汉子点燃火把，投入屋内，斜斜插入供桌上，屋内瞬间亮堂起来，情形一目了然。

王粲等人惊醒过来，不敢妄动，供桌帷幔中躲着一个黑衣人也屏住呼吸，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路逃亡，天气阴寒，伤势更重，因为下雨，比王粲等人更早躲入庙内。在王粲等人进入庙内时，躲到供桌底下帷幔中，王粲等人也没有搜查，不知庙内有人。

此人姓张名卓，乃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黄巾军领袖张角义子。张角，巨鹿郡人，本是落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张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受之，老人自称“南华老仙”，临别又增张角太平令一枚。张角去世后，张卓为义父守孝七年，隐居江湖，不慎露出行踪，被江湖人士追杀，逃至峄山脚下，偶遇王粲等人。

带头大哥一摆手，半数手下跟随进入屋内，王粲一身儒衫纶巾被老管家慢慢扶起，王粲一拱手问道：“不知道阁下有何指教？”

带头大哥扫视了一圈众人，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拱手回道：“我们寻人，你们可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受伤的汉子？”

王粲及众人摇头，神情不似作伪。屋内也是一目了然，随一指棺材问：“此是何人？”

王粲回道：“家父已仙逝！”

古人还是比较重孝的，逝者为大。带头大哥向棺材拱手三揖，王粲回礼。带头大哥转身退走，一个心细的手下借过去拿火把之际，撩开左右帷幔以及桌底看了一下，空无一人，拿起火把跟着出去了。接着传来上马之声，蹄声远去。

张卓去哪了?原来是古代规矩，棺材装殓死人后，不入土是不能落地的，得用凳子或者架子支起来，离地也不能太高，他早就悄无声息地从帷幔底部爬到棺材底下。也幸亏棺材离供桌很近，再加上古人很少动人棺材，要不然他就在劫难逃了。又等了一刻钟，估计那些江湖豪客走远了，张卓提起一口气，从棺材底下艰难地爬出来。

刚刚爬出来的张卓瞬间昏迷了过去，一是因为内伤，二是精神一松，多日的逃亡劳累，他太疲倦了。张卓的爬出吓了王粲等人一跳，紧张过后，看张卓一动不动，家丁中的一个武士过去一看，一号脉对王粲道：“公子，此人内伤过重昏了过去。”

王粲接下来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管家给他服些药物，等天亮了，一起带走。”

一轮红日跳出山涧，驱散了多日的阴霾。把棺材和张卓都抬上车，出发赶路，黄昏时分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土。王家村人一起出来迎接，安葬了老父，王粲在坟旁结庐而居，为父守孝。闲看云卷云舒，静观花开花落；王粲每日读读书，练练剑，王粲正在熟悉这个时代。

王家村依山伴水，旁边就是一个大湖，地少，村民多以打渔为生。渔舟唱晚，夕阳西下，好一副田园美景图。但是他知道天下即将大乱，黄巾军虽大部被灭，仍有些余孽四处活动，洛阳长安不久就会混乱，诸侯混战的时代来临了。

他当何去何从，他知道如果没有变化，后年他将南下去荆州依附刘表，蹉跎十多年，然后三十多岁跟随曹操，直到四十一岁病逝。那他现在需要做什么？怎么去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乱世，先学习武功，最起码能自保，强身健体，这具身体太弱了。

张卓留在王家村养伤，伤势慢慢恢复中，一能动弹，感念王粲救命之恩，特来感谢。见到王粲就跪下：“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王粲忙把张卓搀起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兄不必这样。”

张卓还是感念不止，在古代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王粲知道张卓会内功，也特别羡慕武侠世界，忙转移话题：“张兄，我的身体太弱了，张兄可有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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