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重回忘羡台 (2-1)

晚饭时分，林荃到了福山吴宅，找到吴芸，详细地问了黑山岛的情况，吴芸将家里人到过黑山岛的都找来。黑山岛的地盘虽然比南北长山岛小，但是也小不到哪里。之所以没人，是因为黑山岛极少有沙滩，也就是说，山体直接从海上伸出来，围成一圈。到黑山岛，下了船，就要爬山，而且黑山岛的山都是直上直下的，若无专业工具，爬是爬不上去的。

山上不同于其它岛的落叶乔木，大多是松柏，可见山的环境多么恶劣，都是石头山。经年累月的海浪冲刷，使得黑山岛岸边岩洞频仍，一个接着一个，然而这些岩洞都不算深，顶多藏几艘小舢板，渔民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会在这些岩洞里休息，尤其夏天，岩洞还是很清凉的。

虽说黑山岛的山围了一圈，但是也不是标准的圈，类似一个马蹄形即U字形，不过U形出口被一个更高更大的山堵上。有渔民曾大着胆子从出口处往里爬，大约200米高的出口很难攀登，攀登上去之后，发现出口处还有一座山，将里面挡着严严实实，向下就是悬崖，也就是说，黑山岛无法进入，而且围绕黑山岛的话题很多，却从未听说有人进去过。这就奇了怪了，既然黑山岛无人，孙家的意思就值得玩味了，难道他们与自己一样，仅仅是猜测？吴芸听说林荃要去黑山岛，就打算在家中给他找个向导，找来找去，找到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不住在吴宅，在福山海边，吴芸和林荃决定第二天去。徐家依然没有消息，除了几个店铺经营正常外，家中几乎很少有人进出，整个徐宅好像隐形了一样，吴芸牵挂的徐连仲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小姑娘到也没有什么异样，或许她知道徐连仲去了京城。提及徐连仲，她也就是像对待弟弟的态度一样，渔家女子还是质朴。

吴让又争着陪林荃，林荃想想还是算了，尤其孙掌柜留后的话还在耳边，自己生死未卜，不能把吴家的根再弄断了，这就不仁义了，世人在意这个，跟吴芸这么一说，吴让就被强行留下。

不过也有个任务交给吴让，林荃看到李氏和杨氏不吃不喝的样子，好歹做通她俩的工作，让吴让把她们送到上林庄，并修书一封，解释事情的经过，嘱咐姜媛不可对外人讲，且将她们安顿在林茂的宅子前院，多劝劝她俩。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两人的行为是伟大的，若她们实在想不开，林荃不介意作为她们的归宿。

姜媛见信也是很感动，自己的悲惨经历历历在目，林荃的这番言语，也坚定了自己与他一生相伴的念头，只有这样的男人，不，这个男孩才值得自己托付，当然她也不会让李氏杨氏进林家的门。

她熟读婆婆日记，知道为女主人千万不能爱心泛滥，知道哪些可以放，哪些一定要拒绝，李氏杨氏虽然值得可怜，但是，想要进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以后，林荃也不能把戏子和青楼女子带回家，这是底线。

现代社会，艺人是时尚与文化的代表者之一，古代则是下九流，这与文化有关，中国古代的“真”仅仅是直心而已，也有约定的意思，表示真的汉字是实，对人来说，与实相对应的是情，情的意思就是真实。戏子无情，不是说他们没有感情，或者感情不真挚。是在事上来说，戏子们并无真情，他们演的是别人，不是自己，所以如此，一种文化的固执而已。这里解释一下。

其实从此以后，李氏杨氏与南蛇矶岛吴家再无瓜葛，此生再也没有见面。

第二天，林荃见到了老太婆，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身材，虽说老，但也不是北地女子的样貌，脸皮还是没那么松，只是风吹雨打，身形已经佝偻了，不管如何，一身打扮总是干干净净，老太婆带了一个巨大的包裹，林荃掂了掂，足有三四十斤，看来家业都带上了。见到林荃，老太婆有点自来熟，一脸高兴的样子，似乎等了好久的样子。

林荃带上老太婆，一路风尘赶到黄县码头，晚上时分，到了忘羡台。老太婆很是健谈，一口吴式官话，瞧着林荃喋喋不休，就像嘱托自己的儿子一样，林荃也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这让老太太更加满意了。

这一次，华吉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开始主动向林荃介绍黑山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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