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鲜于观海向梁荣问道:“梁头领,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置呢?”
梁荣微微躬身道:“一切皆凭少公子处置。”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梁头领,你认为这两人是不是奸细呢?”鲜于观海笑着又问道。
梁荣皱着眉头说道:“若说这两人是奸细么,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呀,罗胖子如果知晓杨副将的奸计,他是有很多逃跑的机会的。譬如说,中途他去解手,就是一个很好的逃跑机会嘛。但是,罗胖子却没有这样做。”
鲜于观海说道:“嗯,这件事确实是解释不通。不过,如果当时罗老板能够立即回到他原先的行军队列,这个证据就更加完美啦!”
“是呀,是呀,”梁荣附合道,“可惜高头领全军覆没,咱们能够询问的证人没有几个,无法搜罗到足够的证据。恐怕,这个案子要成为一桩悬案了。”
鲜于观海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据说,有一个陪同罗老板解手的士兵逃回来了,是吗?”
闻听此言,罗老板与王勇都大吃了一惊,罗老板用眼角的余光幽怨地瞥了王勇一眼。
梁荣道:“我也听到这个谣言了,还专门派人去察找了一下,并没有找到这名士兵。”
罗老板暗暗松了一口气。
“噢?”鲜于观海扬了扬眉毛,“这其中难道不会有什么古怪吗?”
梁荣说:“少公子,您也知道,高头领的一些旧部和亲友们执意要杀了罗胖子为高头领报仇,情绪很冲动。可是,咱们毕竟是军事单位呀,要严格执行军纪,否则岂能服众?军法官们都说,现在的证据不足,很难定案。高军旧部们愤怒难平,无从发泄,就是想找一个替死鬼,不管是不是冤枉的。他们可能是故意编造了一个假证据,混淆视听……后来,军法官们察明,并无此人,亦无此事。”
“可是,梁头领,你也晓得,我还要倚仗着这些人给我办事呢!就算罗老板确是无辜的,杀了他,给高头领献祭,这也不失为一个笼络人心的好办法呢!”
梁荣笑了笑,道:“杀死一个罗老板,就好像是拈死一只臭虫一样,无如不可,皆凭少公子明断。”
罗老板又急又怒,咬着牙,用一种阴狠的声音说道:“梁头领,你晓得我是清白的,怎么不肯替我讲一句公道话呢?做昧心事,是要遭报应的呀!我若是冤死,做了鬼,也要向……哼……也要向……高大王报仇的。”
鲜于观海似笑非笑,好像觉得这个场面挺有趣儿的。
梁荣当然听得出来罗老板的言外之意,自从罗老板逃回大寨来的那天起,他就觉得此事很不好办了。要应付着高氏派系众人要求报仇的强大压力,表面上佯装着不动声色,暗中用微妙的手法操控着调查过程,他甚至考虑过是否要暗杀罗老板灭口,反覆思考之后觉得不妥,于是,就只得尽量为罗老板脱罪,但又千万不要露出自己的痕迹来。仿佛是在高空中走绳索,唯恐一个不小心跌下来,那可就是万事休矣!
不过,幸好还有十多名头领是自己这一伙的,能够与高氏团伙相抗衡。所以,这位鲜于氏少公子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可是,这位少公子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样子,实在搞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这时,听了罗老板气势汹汹的威胁言辞,梁荣又惊又怒,也不敢再刺激罗胖子,只好淡淡一笑,不与罗胖子这条疯狗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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