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件事,陛下已定于丁卯日启程北巡辽西、五原,并打算将子侯留在蓬莱城继续养病,待子侯身体受得住颠簸后直接返回长安。估计今日午后,陛下的旨意就该到了。”张安世慢条斯理的说道。
“此天子圣恩也。”霍嬗向正殿的方向一拱手道,“而且我的身体此时确实不良于行,还不如暂且留在蓬莱养病。”
虽然霍嬗有心随天子北上,看一看帝国北疆的自然地理条件,实地了解边境地区的训练和军备情况,但就是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不如就留待下次天子出巡的时候再说,反正当今天子是一位闲不住的主,后面类似的出巡机会还多的是。
“第二件事,陛下还命中尉王温舒也留在蓬莱。王公肩负两项使命,其一是追查子侯中毒之事。如今,蓬莱县尉徐安,庖人魏亭以及戊午日宴会上服侍我等的宦官、宫女都已被收押,以王公之能当有所获。”张安世继续说道。
“中尉王公也留在此地啊,那等我病好些以后还要去登门拜访,请教一二了。”霍嬗有些诧异地说道。
有空倒是要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酷吏王温舒好好聊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王温舒没有能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霍嬗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些线索继续私下追查,反正他还年轻,总有能够寻得真相报仇雪恨的一天。
“其二是为子侯充当护卫。”说到这里,张安世还颇为羡慕地摇了摇头,“由一位两千石重臣统领两部期门军来负责子侯的安全,陛下的这份宠信还真是让愚兄我甚是羡慕啊!”
“那倒是有劳王公了。天子隆恩若此,嬗唯尽心侍奉陛下,已报得一二。”霍嬗恭恭敬敬地说道。
转念一想,霍嬗又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天子对王温舒的安排很是出乎霍嬗的意料,本以为这位重臣会随着大部队北巡进行查案工作,毕竟幕后之人应该也在随扈队伍中。他霍嬗再怎么是皇帝宠臣,也不至于有这种中央警卫团团长亲自护卫的必要,随便留下一个期门军的军司马都足以应付各种局面。只不过事出反常即有妖,天子这样安排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一时之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霍嬗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问道:“子孺兄要说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太史公四月末卒于洛阳。”
霍嬗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张安世说的是现任太史令司马谈,而不是那个后来被切了子孙根的太史公司马迁。“太史公敦厚长者也,还请子孺兄代我向司马郎中致意。”
“这件事情简单得很,就是不知道司马子长愿不愿意见到我了。”张安世不以为意地说道。
“子孺兄把我的意思带到就好,司马子长愿意如何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霍嬗面色如常地说道。
“安世必当不负所托。”张安世立刻正色道。
后来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有名气史学家的司马迁在此时的霍嬗眼中就是个托父亲荫庇得以入仕的年轻人罢了。别管他未来在历史、文学的功业是如何彪炳史册,也不能遮掩他现在就是个小人物的现实。
此外,霍嬗、张安世和司马迁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对付,虽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但也是快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司马迁是李陵的好朋友,而霍嬗和李陵及其背后的李氏家族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具体这段仇恨的起源就要从卫青和李广说起。
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当时大汉帝国的最高将领大将军卫青是西路军主帅,李广是其麾下的前将军,本来就是一段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结果这段正常关系因为漠北之战后的一件事变得不那么正常了起来。漠北之战,卫青大军出塞一千多里,与匈奴单于主力遭遇,双方大战之后单于北逃,汉军俘获和斩杀匈奴一万九千余人,并且攻破了赵信城。即使不计算东路军霍去病部的战果,这也是一场对匈奴战争中的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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