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见他不为所动,声音忽而冷了下来,自嘲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没有守住贞洁,令家人蒙羞了。”
“不过,”苏夫人话音一转,“你也亲眼所见,拙夫……他为求偷生,竟将我弃如敝履。凭什么又要求我为他守节?”
凌蒙依旧不言,冷眼看着她演绎小母猫模式。
苏夫人继续控诉道:“这个世道是你们男人的,我等妇人,在你们男人眼中不过只是一件衣衫、一双鞋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苏夫人冷冷道,“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曾恨他。”
“我之所以忍辱偷生,只是为了苏家这唯一的血脉。”苏夫人不知何时冒出了泪花,手抚着小腹,泫然欲泣,“只要将孩子生下,我大可一死为他苏家殉节。”
凌蒙对她的事根本不关心,只是冷淡地提醒道:“苏夫人,徐老大他们就快回来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夫人小嘴微张,惊愕地看着他,这是一个男人对待美女的态度吗?
不过她还是赶紧进入正题,轻声问道:“我知道凌相公也是在忍辱负重,并非自愿从贼。你难道就不想逃出去吗?”
凌蒙根本不回答,只是听着。
苏夫人只好自说自话:“凌相公只需等待机会,我自会在那徐贼面前为你美言,助你逃出生天。”
“只不过,待你逃出去后,能否帮我送一封信。”苏夫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递过,“先父有一位同年,现担任南京督察院监察御史。你只需将信送到,他自会来救我。”
凌蒙接过信笺,上面还有美人的余温,甚至还有点淡淡幽香。
苏夫人又道:“我在信中也为你分说了一二,说你是被迫从贼。到时,我那世伯也会帮你洗脱罪名。”
凌蒙眼睛一亮,这一刻,他终于有点动心了。
如果这位苏夫人肯为他作证,证明他是被迫从贼,又有一位高级官员为他开脱。
那他还真有可能洗清罪名,重新做人啊!
只是……这位苏夫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凌蒙暗暗压下激动的心情,当场拆开信笺,取出信瓤,一目十行扫了一遍。
信中与苏夫人所说果然一致。
苏夫人见状,感慨道:“奴家还救过凌相公一命呢,凌相公却信不过我呀。”
“你救过我?”凌蒙不解。
苏夫人幽幽说道:“昨夜凌相公偷摸上船,拙夫要将你沉入水中,是我出言所阻。”
原来如此,这还欠了一份人情。
凌蒙不好再推脱了,只得道:“我考虑一番。”
“嗯。”苏夫人轻轻点头,“为掩人耳目,奴家以后会将你视作杀夫仇人,不假辞色。”
凌蒙也点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匆匆建立起了地下同盟。
稍晚时分,徐能、范剥皮、沈胡子总算回来了。
可奇怪的是,箱子并没有带回来,徐能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三人一上船,就将凌蒙叫到一间小舱里。
沈胡子守在门口,范剥皮提着把刀虎视眈眈,徐能一脸严肃。
凌蒙顿感不妙,硬着头皮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徐能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官碟不见了,许是落在你身上,我们要找一找。”
凌蒙脑中一炸,身体一个踉跄,手足无措。
他哪怕再迟钝,也知道这伙人找的哪是什么官碟,分明是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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