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上最先看到的是地平线,而躺在躺椅上最先看到的肯定就是头顶的蓝天。
赵师中懒懒地躺在府衙中,看着头上的蓝天在发呆。这天瓦蓝瓦蓝的,只是在边际处飘着几缕白云,风轻轻一吹,云就变了形状,忽而像个狮子,忽而变成了老虎,只打了个愣神,那老虎又变成了自己大郎的形状。
这大郎最近总算是开窍了,虽说把家里的好处让了一些出去,可毕竟把张克求这个老狐狸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要说好处,在这商州城里,还有什么好处比这个好处更大吗?小小年纪就这么为父着想,真是我赵家的千里驹啊!话说现在大郎都十五岁了,那些贫寒人家的娃子到了这个年岁也都有成亲的了,要不给家里的母老虎修书一封,让她在临安城里留意着,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没有,这商州城里能配上自己大郎的的确难寻啊。成了亲,这孩子就变成大人了,老夫也就该当翁翁了,是了,还得给我的乖孙子挣下一份家业才好。
这后年又是大比之年了,大郎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举人身份,不如过几个月,趁着秋高气爽之时,让大郎回临安去准备参加科考,以我孩儿的本事,想来中个进士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再走走门路,央求官家把他留在身边,授一个清贵之职,那咱老赵家也就是正正经经的士大夫了。
想到这里,赵师中不由地兴奋了起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拍手叫过长随,说道:“去把苏先生给我请过来,就说本官有事请教。”
赵师中在院子里踱着方步,背着手甚是得意。
这两日的日子真是美好啊。张克求这个老东西不再和自己下绊子,整个商州城大小事务运转起来都起码快了五分。都是聪明人啊,以前还整日里和老夫置些闲气,自从大郎给了他家好处以后,这闲气也不生了,绊子也不下了,还请老夫到他家中赴宴。昨日里在他家的夜宴还算齐整,为老夫说话也算是不遗余力,看起来是真心被老夫的人格给感动了。既然大家现在把话说开了,只要他好好配合老夫,老夫走之前总会推荐他继任知州一职的。对了,回去后还得和大郎详细商议一下,怎么把答应张家的事情落在实处,不要出什么闪失。有些东西也不能全部交给张家,自己还是要留下一些压箱底的本事,唉,这少年人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得自己这个当爹爹的为他谋划啊。
赵师中以前每日最耗费精神的事情就是到府衙来,每天都在殚精竭虑的和张克求那个老家伙作斗争,连一丝闲暇时间都没有。现在好了,前日在张府和城中几个大族族长一起喝了一顿酒,大家把事情都摊在桌面上说,虽说让了不少权利出去,可毕竟也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不管怎么样总比这些老狐狸一副虚与委蛇的样子要好的多。
“郎君找学生有事?”苏志学快步走了过来,这两日郎君心情不错,城里政务也算顺畅,正好可以施展自己的心中所学,一展平生抱负了。
“苏先生来了,坐,坐。本官请你过来是想请教一下,后年又是大比之年,本官想着让大郎去临安见识一下场面,也好增加一些阅历。所以想问问苏先生有没有什么大儒可以引荐一下。”
苏志学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了一阵子,赵师中也不催促,就在边上静静的等候着。良久,苏志学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对着赵师中肃容说道:“郎君应该知道这科举之事是国家抡才大典,朝中一贯极为重视。这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闻,走这条路的天下英才可是多如过江之鲫啊。衙内要去抢这样一个名额,并非易事。”
说着,看了面无表情的赵师中一眼:“郎君勿怪学生直言,,前日听说衙内在太白居做了两首小曲,短短一日就满城传唱,衙内的诗词歌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大宋自从王荆公变法以后,这科举的法门也就变了,这近百年来,明经著科皆被废除,只剩下进士一科,而且也只考经义、论、策,恐怕衙内现在去考还是有点难度的。”
原来宋朝前期要想考个好名次,考生最好还是要有出众的文采,不管你是诗也好,词也好,赋也好,反正你样样都必须拿得出手。考试的时候诗、赋、论是谁也躲不掉的,前两项更是重点中的重点,那是要按照韵书去写的,一旦出韵,再好的人才也得卷起铺盖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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