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跬步致远（1） (2-1)

王堇终于将《论语新义整理完了。她自己又花了几天时间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虽然早在听古瑞讲解的时候，她已经惊叹过一次了，但再次读来，她还是忍不住赞叹，对古瑞的学问更是佩服。

她将整理好的稿子拿在手上，向身旁的丫鬟问道：“我爹回来了吗？”

“阿郎回来了，在书房呢。”

王堇立即起身朝书房去。她当初答应了古瑞，《论语新义付印之前会找人帮他雅正，主要是让他这本书内的观点符合时下潮流，不与朝堂的风向相抵触。说到有资格来雅正的，恐怕就没有比自己爹更合适的人选了。

王堇在书房外敲了敲门，听到他爹应了一声，这才推门进去。王安石正在看书，看到自己女儿进来，笑道：“难得今天堇儿没有出去胡闹。”

王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王安石的思想比较开明，所以对女儿的管束并没有那么严，王堇自小就不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反，她总是喜欢穿着男装出去游玩，只要不惹事，王安石一般也不管。

“专程来找我，有事？”

王堇恭恭敬敬地将《论语新义呈到王安石面前，道：“请父亲看看这些稿子里有没有不妥之处？”

王安石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自己女儿，见她只是微微笑着不说话。他将书放下，翻看女儿呈来的稿子，看着看着便入了迷，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拍桌惊叹。翻看了十来张，他才抬起头来，问道：“这是谁写的？”

“古瑞！”

“哦！”王安石原本惊奇的神色和缓下来，道：“怪不得。”他早就听闻古瑞的才名，看到这些稿子更加加深了他对古瑞学识的认识。

他又看了几页，疑惑问道：“堇儿，这是你去誊写的吗？”

王堇老实答道：“不是。这些是古瑞讲给我听，我整理的。我们预备出一本叫着《论语新义的书，古瑞担心书中有过激的言论，想托人看看，所以我就拿来给爹你瞧了。”

王安石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去为古瑞整理稿子，又想起那晚古瑞送王堇回来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与古瑞经常在一起？”

王堇道：“以前帮他整理稿子的时候经常见面，最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了。”

王安石见王堇神色坦然，倒不像有什么事情瞒他，他也不再细问，道：“你先放这儿吧，等我有空仔细看看。”

“谢谢爹！”

这两天，古瑞一直闭门不出，连高珍奇邀他去与举子们喝酒论文都没有去。

他求得清净只为一件事情：自己到底要立一个什么目标？

大宋的士大夫们都是很有追求的：王安石、司马光、苏轼……这些人莫不为着心中的理想奋斗着，甚至将自身的安危都置之度外。古瑞还算不得大宋的士大夫，然而后世读宋史，宋代的积弱总让人如鲠在喉，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大宋能够变强，历史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呢？

他思索良久，终于找到了今后为之奋斗的目标——让大宋变强，强大到没有朋友！当然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他并不敢保证，只想着要竭尽所能。他想着要把后世那些先进的理念和技术，结合大宋的情况一步一步推广开来，要看着它们在大宋的土地上生根发芽，逐渐壮大。

古瑞激情满满，认为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培养大宋人的科学思维。然而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荀子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要达到伟大的目标，就必须从小事做起。而目前古瑞要做的第一个小事，就是推广标点符号。标点符号能大大减小文章阅读的难度，对知识的普及有极大的用处。

而且目前有一个适合的契机，那便是《论语新义的付印，他要用这本有影响的书，推动所有读书人对标点符号的认知。

他觉得耽搁不得，立即叫了马赶往王宅。

对于古瑞的主动来访，王堇很吃惊，同时又有些欣喜。

两人坐在大厅里。

王堇问道：“古公子可是来问《论语新义的事情？”

古瑞道：“算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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