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齐王盛宴 (3-3)

炉火扑腾间，来自四海荒的精英材料于一处汇聚，二十个时辰的漫长煎熬，才会将这些美味变成天下一等一的美味。

“关东三十六郡国，北方三朝故地，南方百越四郡，关中千里故地，西川三千天府，四境扶摇之海，万里海疆，汇聚于今天，才能获得如此滋味，老夫七十余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可真是尝一回少一回了。”

云侯捻着象牙白箸，摸了摸胡子，在锅里夹起了一块蹄筋，蹄筋水发之后经过油炸再次入锅，在海鲜与陆地百珍的双重滋味里兼容并蓄，其味尤美。

“只有吃到这一口蹄筋，老夫才明白，国家统一，四海六合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跟着先帝闯荡，拼死拼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云侯用自己的紫袍擦了擦眼睛，七十余岁的耄耋老人在这一口汇聚百味的荒大烩前，猛然找到了追寻半生的理念，一饭一蔬之间，尽皆是筚路蓝缕之功。

“可是这如今天下，虽合荒，并一天下，可是陛下强压的暗流却也越来越汹涌。”蔚凌舀起一勺百味齐全的大烩汤，要白瓷小勺舀起比白瓷还要白的汤水，一饮之下，就知道为什么云侯会为之流泪了。

所有人听到这话，皆为之黯然。

众人尝过了荒大烩，席面上只剩下了吃菜喝酒的杯盏交换之声。

……

酒过三巡之后……

“陵哥儿，我今天可是听到了一个关于你的句子呢。”霍去疾的身边盛装鲜羊肉的盘子倚叠如山，可他还是不断招呼着羊肉。

“啥呀?”李陵身边的羊肉盘并不比霍去疾矮，几乎同时，两人也用同样的姿势和水平在自己的锅里倾倒、夹涮、蘸酱，吃肉一气呵成。

霍去疾咽下了一口羊肉，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汤:

“每个月的初四，长安西，清风楼，轻云绝顶之处，齐王殿下，设宴款待天下英豪……”

霍去疾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板正经的将一个江湖传言讲了出来。

“嘿，殿下，你还装啊。”云侯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出来，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拍着李陵的肩膀，当场就笑的很大声。

“这不是我干的……”李陵举筷夹着一片羊肉，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云侯。

“殿下，没有做这事?”云小曦开口问到，这时的小曦一脸凝重，把一块肉将要入口的羊肉放在了碗里。

“果真不是我！”李陵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与一脸沉重，惊疑以及凝重的云侯蔚凌，霍去疾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惊慌感。

“不是殿下，那就是有人想要捧杀殿下啊！”蔚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于几乎可以说是与李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蔚凌诸人来说。这几乎就是对他们的捧杀，而不单是针对李陵的阴谋。

……

初平五年，四月初四，昭帝会群雄于清风之阁，时，帝不过无地之藩王，却能引得天下群雄聚首，故逢月之初四，清风阁为天下英雄之所向往。蔚凌知天下将乱，而帝气宇非凡，遂与帝与霍去疾潜心交结，三人交结凡往，遂自引为知己。

《旧赵书.昭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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