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严:这个当然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就是国内各海港之间运输的过境税;嗯,说它是一种“厘金”,也不为过。嗯,幼鸣,这就与我们讨论定义的现代海关功能,有很大差异;甚至,有点驴头不对马嘴,有点挨不上,是吧?呵呵,我大清就这么奇葩地,让俺们堂堂“高大上”的海关,搞成尽干些,跟风里来雨里去的小渔民们收“鱼头税”,或者跟各路鸡毛换糖的小商小贩,收几个大子厘金抽成的活儿。
杨孟晗:我大清的体制,或者说我大中华延续了两千多年的体制,都是地方亲民官眉毛胡子一把抓;专业分工不明确,也不严谨;它对现代社会管理,肯定是不适宜的。嗯,警察、税务、司法,最起码的几项,我早就想把他们独立出来,实现专业化垂直分工管理了。可是,子严兄,体制问题,何其敏感也;到现在,我们也只是在上海,借着特区,做了一个雏形。可是,想推开,难度还是很大的。这个真需要自上而下的,整体的体制架构改革的;哼哼,在我大清,真的谁也做不到啊。嗯,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甚至,有时都想,要是不掀桌子,还真是根本就调整不过来的。
方子严:是啊,我在海关就碰到这样的问题,很多岗位,明明很重要,该给个体面的、匹配的身份与职位;可是,我大清官制,就没这个相应的职位呀。嗯,到最后,还是学你的老套路,公款捐官,内部认账。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是吧?
杨孟晗:嗯哼,春节期间,看来真要跟家父提一提这件事;尤其是警察、税务、法官,这几个重要岗位,总要开始弄起来才对呀。嗯,不撇开我大清的官制,很多事情,真是处处拧着个劲呐。
方子严:嗯,看来,短时间内,把这些小税卡扔掉,也不现实;嗯,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把税务局成立起来,我再一把趸给你们。嗯,这些事,还不是最着急的。眼下有一件事,有点棘手,必须重点关注了;嗯,就是沿海久禁不绝的走私问题,尤其是鸦片走私。嗯,我大清海关,自己是没有缉私力量的;原来都是靠何卓人那边情报人员和警察、绿营水师帮忙。尤其是现在,出了上海可就没警察了呀,各地绿营水师,也都裁减了。当然,也可以找新的巡防纵队帮忙;可是,巡防纵队经常有正常的军事任务啊,总不能老给我们义务打下手啊。
杨孟晗:子严兄,走私情况很严重嘛?
方子严:多严重不得而知,我们也没有力量,去各地巡查,只能凭直觉毛估估。但是,除掉上海周边,其他地方,鸦片并未绝迹;这肯定就是走各种渠道,走私上岸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从广府那边,明晃晃上岸的。两广的鸦片贩子,背后有英国佬撑腰,根本不怕当地官府,走私贩私几乎是明火执仗的。而且,负责查禁的绿营水师,因为薪饷收入太低,养不活一家老小;于是乎,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过,这些年来,越发疯狂了;从原来的瞒上不瞒下、高抬贵手,发展到现在,上下沆瀣一气,为鸦片走私保驾护航;甚至是,直接就是自己撸起袖子下场子了。
杨孟晗叹口气:我大清体制,以及体制内这些贪官污吏,早就成了社会安宁、社会进步的绊脚石了,一个割都不好割的一颗毒瘤了。
方子严:幼鸣,如果任由走私继续猖獗下去,不闻不问;到后来,长此以往,海关必然就形同虚设了。看来,为兄干海关,光坐在衙门里,守在码头边,等人上门报关查验,看来是不行了;嗯,再困难,也要想办法走出去巡海查私了。
杨孟晗:嗯,子严兄,你这个想法,倒是和凌幼樵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了;前几天,他还鼓动我,要成立海岸警备队呐。
方子严:对头,成立海岸警备队,严查严控近海与沿岸走私,这个真是势在必行。不然,几年一过,谁都会不老实了,我们也收不到一分钱税收了;甚至,稍稍已经控制下去的鸦片,又会再度泛滥起来。
杨孟晗:嗯,子严兄,海关有没有组建缉私队这方面的专项支出费用呀?
方子严:有个鬼,按照我大清的法律,除掉规定标准内的衙门开支;其他剩下的,按理按规矩,都得如数上交。
杨孟晗:那以前,人家绿营,也不能白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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