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晗也想闪人,却被舅舅逮住了,不让走;于是乎,只好陪着翁老大人、棣珊公,还有固亭公、润淼从舅、小翁大人、大舅哥方子箴、大阿哥,一起进了中跨院书房。
大阿哥这边也是三道茶待客,但是,却没有女眷出来冲茶的规矩;因为有要事要谈,下人也不能进来;杨孟晗多喝了几杯,脑子有点晕;只好让酒量好很多的二阿哥,临时充当茶博士了。
喝了一会茶后,老父亲先把江西广信府的战事及可能的后续发展,给翁中堂、棣珊公通了一下气。
翁中堂听着非常意外:安卿大人,朝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老父亲:我们也是从贩山货的商人口中得知的,也得到了多人佐证,大致不差。江西巡抚陈启迈陈子皋,现在困守孤城南昌府;外面的事,能有多少传到他耳中,真的是不得而知呐。他浑然不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翁中堂:广信府尚未失守吧?
老父亲:太平军已经围困月余,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嗯,如果一两个月之后,没有新的坏消息传来,反而是好消息;太平军只要是久攻不下,就会自动解围而去;那样的话,倒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了。
翁中堂翁老大人,瞅了一眼在末席边听边打盹的杨孟晗,有些玩味地问道:小三郎,你是真正的行伍之人,你说说看吧。
呵呵,想偷懒开个思想小差,还不让了还。
杨孟晗摸了摸脸:广信府城小力弱,守兵绿营一千五百人,练勇三千五百人不到,总共不会超过五千。进攻的太平军,对外号称二十万,实打实上阵能打的,至少也有五、六万人;冬季水浅地干,利于掘地攻城。
棣珊公:长毛好像最善于,挖地道炸城墙,是吧?
润森舅舅:如果是实打实强攻夺城的,长毛都是这招;所以,年前年后,反而容易让长毛得手拿下大城。
翁中堂:如是说来,必须熬到明年三月份,江南春雨一起,才能堪堪松口气,是吧?
杨孟晗:中堂大人,说实话,小子认为,这个恐怕很难。
翁中堂转头看了看方浚颐方子箴:子箴,听说何丛山还在浙江裁减团练,是吧?
方子箴一乐:嗯,就是看着我家那一旅之师,不是很顺眼而已。
翁中堂轻叹一口气: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朝庭体制、规矩如此,帮人乱伸手,反落不是;尤其浙江当家人,还是摸不透其脾气秉性的何丛山;唉......
老父亲:我连上奏报警都不方便,消息毕竟是道听途说的;只是去公函往江西询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回音。嗯,江西自长毛攻占江宁后,只和四九城直通消息的;之前,我也插不上手,现在,才慢慢有些联系;但他们主要的,还是听上面的直接命令;跟某家这边,只是偶尔通通气而已。
老父亲的意思很明确。两边出问题,都不关他的事。我大清官员,甩锅的套路,都深得很,手法很熟练;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父亲,功夫自然也不差。
这一番话,就是给大舅哥将来问鼎浙江,几家相互通个气而已;在朝庭诏命没送达之前,你嘴炮何丛山,就自求多福吧。
翁中堂:某家这一次回来,顺带着还有一个小差事;嗯,两江要是不援手,和春的济南大营,早晚会出大事情的。
杨孟晗:和春打仗的手艺,远逊于他从来就不服、一向看不上的向军门向老大人;甚至跟胜保、僧格林沁相比,都要差不少;脾气还臭,对士兵也不爱惜。就是两江一如对向军门那般,倾力帮他;他也未必能取得很好的战果。
翁中堂一笑:向军门隐退后,朝中皆道再无比和春更知兵者;嗯,原来向军门手下,有几个汉将还是可以的;邓绍良、张国梁皆是当世名将,就是现在在和春手下听用的福建陆军提督秦定三,也有统军之才。这三位皆比那谁,嗯,这个就不好深说了,汉将嘛。嗯,安卿大人,山东之事,你是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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