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孟曦,还挤不上主席呐,只在次席负责招呼一帮各家同辈;方子詹、袁翔甫、何卓人,以及堂堂海军司令凌幼樵,包括翁同爵、翁同龢、翁同鼎、方子严、方子聪,都只能在那个桌上混饭吃。
嗯,大舅哥方子箴算是方家代表,年龄也稍长,肯定要坐上主席的;陈子恒没敢来,缩进家里不露头了;嗯,这个眼色,他还是有的。
在这个酒席上,即使没有外人,很多敏感的话题,也不好口无遮拦地敞开直说的;所以,儒生官员,一代一代,慢慢养成说话绕圈的习惯,这也与官场酒文化有关。
嗯,能听懂的自然会懂;听不懂的,你也最好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什么都实话实说,早晚会让人抓住话把儿栽跟头,还牵扯别人吃挂落。
再怎么酒酣耳热,谁说话也得有把门的;只能是云山雾罩的,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说。
众人虽然相熟,但都是好多年没碰面了;翁老大人和棣珊公,杨孟晗实际上,还是第一次见面。
翁老大人也已经年过花甲,比瑞臻公恐怕也小不了几岁;不过精气神不错,胖乎乎的,白白净净的,看着显年轻;慈眉善目的,说话慢声细语的,笑眯眯的;很有亲和力,很有长者风范、学者风度。
棣珊公应该和老父亲年龄相仿佛,有些偏瘦,中等个儿,眉宇间能看出来,平时的神情,应该是比较方正严肃的;不过,照着杨孟晗,一口一个小三郎,倒是特别亲近;看自家儿子的眼光,比润森舅舅看小昊,还要热切几分、钟爱几分;嗯,儿子都是自己的好啊,谁不是涅!
酒过三巡后,翁老大人首先端起酒杯,先敬坐在上首的瑞臻公。
翁心存:瑞臻公,多年未见,嗯,一晃十余载矣;然瑞臻公却越发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而今更是文名天下知,连越南、朝鲜、东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呵呵,现而今,连四九城里,只要自诩为读书人的,没读过瑞臻公几篇大作的,在外面应酬,都不敢开口说话。甚至私下都有人说,连瑞臻公这样硕果仅存的一代名仕,朝庭都容不下,不好好安置安置;嗯,朝庭还是格局小了点啊!
翁老大人这话,说得瑞臻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嗯,以瑞臻公现在的心境,根本不在乎朝庭给不给他一个什么位置;即使给了,十有八九也不会去;现在的日子,自在着呐,到这个年龄,很多事就想得很通达了,对朝中那些狗苟蝇营的事,也没什么兴趣;烦心事听多了,还折寿呐,划不来的。
但是,被迫辞官,总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跟头;是他心头,永远的一根刺;是排解不开、也绕不过去的心头结;以前在老家,每每伤风悲秋的,也是这种情绪,老压在心头,多少有些堵得慌。
现在朝野有此热议,有了公论,自然老怀大慰;这个千千结,可以一笑了之了。
瑞臻公哈哈一乐,端起酒杯,与翁老大人碰杯后,一饮而尽;唔,真是一杯解千愁了。
杨孟晗在边上看着,觉得瑞臻公放下心结后,好像进入了一个新境界;嗯,也说不好是什么样的一种境界;嗯,就是不为做官求学问,也不为求名做学问;而是,跟着自己的本心,随心而欲,为学问而学问了。
一如佛家顿悟,得大自在了!
是的呐,中国人也不笨,一旦脱出儒家的条条框框的桎梏,进入自由王国;凭什么西人能悟出来的,东方人会悟不出来呢?
感觉到凌老太公,眼睛越喝越明亮!
也许,瑞臻公真的进入了一个新境界,真的成了一代理论大家,成了东方新伦理哲学的一代宗师了。
等杨孟晗上前敬酒时,瑞臻公一句话,让杨孟晗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瑞臻公端着酒杯,意味深长,颇有感慨地说:小三郎,为师,真要感谢你了......
席后,喝了不少酒的瑞臻公,竟然毫无醉意;嗯,也不像往日一般,代表凌家,跟着众人,参与之后几家话事人,去书房商谈一些事情。
而是,很潇洒地摆摆手,兀自回去了;口中说道,自己手痒,要回去写几个字,聊抒胸臆一番。
可能,瑞臻公真把这些俗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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