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翔甫:呵呵,别好心办坏事,卓人;我们过江,首先向大人不高兴,我们是属于江南这一拨的;不去打江宁,却跑去打扬州。向大人肯定说我们不务正业,再调我们上前线,我们就没理由推了。
杨孟晗:说不定啊,琦善大人也认为,我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会以为太平军在扬州,得的银子太多了,我们惦记上了呐。
何卓人叹口气:算我没说,还真有可能里外不是人啰;行,费事就费事一点吧。
农历五六月份,是江南的梅雨季节,特别潮湿;一路一个多月连阴雨天,根本不出太阳,被子和衣服,都晒不干,快长毛了。在这个季节,清军和太平军两家,更默契了,连做样子都不做了。火药都回潮了,枪都放不响,还打个毛?
杨孟晗:翔甫,我们采购的陈家鞋厂的胶鞋、胶靴,向大人那边反应怎么样?
袁翔甫:就是有点少,是吧;好像就军官发了,还有我们原来派过去的那四个营,还有向大人的标营,总共也就发了三成左右。
杨孟晗:不是按全额人数下订单的吗?
何卓人:幼鸣,拿不到货啊,有钱都提不到货唉。你可给老陈家指了条发财的好路子噢,自打进入梅雨季节,老陈家鞋厂库房里,一双鞋子都没有;光这个胶皮雨靴,就让老陈家肥死了;现在,老陈家冬天卖毛皮靴子,春秋卖单皮鞋、胶底鞋,雨季卖胶皮靴子,再过一阵就卖皮凉鞋。唔,幼鸣,我家陈小妹可说过好几次了呀,你回去还要再帮着出个主意,赚钱快快的主意......
杨孟晗:你家陈小妹,不是准备在盖酒店吗?这可是细水长流的好生意唉。
何卓人摸摸脸嘿嘿笑道:小妹就是嫌太慢了嘛;说比原来的五金厂,赚钱还来的慢。
杨孟晗望着比凌幼樵混得好不了多少的卓人兄,有点无语。
袁翔甫在边上倒先乐了:还要更快的话,你何卓人找块黑布,把脸一蒙,去抢英国佬的鸦片船,就中了汕......
六月初的一天,梅雨还没有完全过去;一条快船,沿着江南大运河,从常州两江总督衙门,送来一个重大人事变动消息:
吉尔杭阿,字雨山,奇特拉氏,为满洲镶黄旗人;以道员候补身份,诏令署理按察使。
这人后来官运亨通,升官像喝水似的;应该是上面有门路。对朝庭也很忠心,对长毛作战态度也很积极。
既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让何卓人稍稍多关注一下,是必要的。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条噩耗:江苏按察使叶赫拉拉.惠征,旧伤复发,病重不治,与六月初三凌晨,在按察使临时后衙去世。
接到消息后,杨孟晗有些愣怔;蝴蝶效应,已经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惠征大人的命运;但只是改变了他的官运,没有被免职,还升了两级。看来,也就仅此而已了,其他的,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并没有延长他的寿命呐。
虽然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心境;但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拼死拼活地打一场;身体肯定伤到元气了。这个时代,一场小感冒,都能要人命;蛮说这么不要命的,死拼了一场。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尘归尘,土归土;来归来,去归去;一切都作了古。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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