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打这些小木船,用黄山号的大炮炮弹,有些浪费;但现在顾不上了。小木船根本经不住一发炮弹,挨上了就散架了;再有小的,那种十来个人的,炮弹的气浪,都能把它掀翻了。
几轮炮弹,太平军水军吓得纷纷向上游仓皇而逃,有的干脆船都不要了,弃舟登岸,落荒而逃;这哪来的巨船,炮放得咁响,太吓人了!额的神呀,额的红毛大仙呀......
黄山号缓缓靠近岸边,朝着太平军密集队伍,没头没脑的,噼里啪啦的,放了几轮开花爆炸弹。刚才还气势如虹的进攻队形,顷刻崩溃了,向西南方向潮水般退却了;侦察排也在东南方发起攻击,远远射击,枪枪咬肉;太平军再次溃退,锣鼓、帐篷、旗帜,扔了一地,跑得没影子了。
黄山号慢慢靠上水寨的小码头,杨孟晗、凌幼樵、童虞山领着警卫连上了岸;侦察排在追击了一会后,也收兵汇合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瘦高个官员迎了上来,头发乱蓬蓬的,帽子也不知道丢哪去了;身上的补服,也是扯出来好几个口子,依稀能看出来,是个道台的官服。
来人远远就抱拳行礼,声音嘶哑地问候道:不知哪位大人领兵来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惠征这厢谢过了!
啊也,惠征唉,不是那个什么谁的老豆嘛;对头,人家现在就是安徽徽宁池广太道四品道台呀;不过,不在驻地芜湖,怎么跑东梁山来了?
杨孟晗抱拳还礼:在下海关巡防旅从五品旅长杨幼鸣,奉家父江苏巡抚讳安卿公之命,前来东梁山查探军情;误打误撞,竟替惠征大人解了一次困顿,甚幸甚幸。不知大人如何困守此地?
惠征一声长叹,差点哭出来:陆立夫大人,返程江宁时,路过芜湖的时候,召集了福山镇总兵陈胜元和本官商议,下令让江南福山镇总兵陈胜元分出一支兵马,建立旱寨和水寨,在此扼守险要,守住江宁西方门户;亦令某家在东梁山办理粮台。陆大人还言称,不日即有后兵来援。大前天,芜湖兵少将寡,只一日就丢了。前天,长毛来犯,陈总兵领水军迎战,中炮身亡,尸身都没抢回来,只逃回来十几条船。今日又战,死伤惨烈;连战下来,原来的两千多兵,连带伤的,加起来都不到四百人了;就这点了,要不是老弟来得快,某家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呜呜呜......
惠征大人真的有理由哭,一般情况,冷兵器时代,伤亡超过两三成,士兵就崩溃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打到现在,实在是被围住了,没处逃。而且,领兵的惠征是旗人,投降了也是死,只有凭一口气硬顶着、硬撑着。
历史上,惠征道台是差不多军队拼光了,才抢一条船顺江跑路的;也很不好命,江宁城都没让进;一路狼狈跑到镇江,被老父亲收留,暂时协助办理粮台。这一世,又是杨孟晗搂草打兔子救了他;看来,老天有眼,命中注定,他会得到杨家的帮助。
巡防旅的士兵在帮助掩埋尸体,己方的,长毛的,都挖几个大坑,分别埋了。巡防旅的随军队医和卫生兵,在帮助士兵包扎。
杨孟晗悄悄地跟惠征道台说:道台大人,此地守不住了,该撤了......
惠征道台当然想走,可是没有上峰命令,丢城失地;革职拿问,都是小事;全家遣送新疆轮台,都是朝庭慈悲为怀了。
杨孟晗想了想,以不疾不徐的声音道:副官室主任记录战报!
童虞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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