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内分外的安静,众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了刘氓的身上。不要说刘恪,就是与这屋里算是与刘氓聊得最多的陈实,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噢!符传!”仿佛刚刚被提醒一般,刘氓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在身上摸索着,一边口中念叨道:“我都是随时携带在身的,若不是事出紧急,是不会丢的。”
心思电转,左右摸索的同时,已然有数个灵光闪出脑海。忽然眼眸一瞪,刘氓突然焦急的在身上四处搜寻,良久,愕然停住动作,抬头看向刘兰芝。
“你,不会说,”对视间,刘兰芝的眸瞳也渐渐扩张,有些不可思议道:“不会说是先前救我的时候,弄丢了吧?”
点点头,刘氓没有多解释,却皱起眉头,冷峻道:“应该是的!”
闻言,屋内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随后将目光投向刘兰芝。见此,刘兰芝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起先前落水的事情。
待其说完,众人才恍然。原来刘兰芝是为了报答他救命之恩,才带回村子的。这个世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回领的。
“不行!”就在众人心中了然之际,一直没有出声的刘氓说话了,“我得回去找我的符传!”说着便转身要往河边跑。
见状,一众少年也是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还是身为族长的刘垨,处事稳重些,只听他缓缓开口道:“阿氓且慢。村外水流湍急,符传遗落其中,恐怕也难以找寻了。既然你因为救兰芝而失,我替你补上一份便是了。”
扭头看向刘恪,刘垨稳声道:“阿恪,回去也将此事禀告二叔,询问他老人家的意见,若是有何问题,我自可登门向其交代。”
“喏!”拱手应承,刘恪的大父也就是爷爷乃是乡里的三老,是刘氏族中的最长者,所以被共推为本乡的三老,兼管教化、诉讼、缉盗诸事。
因此刘恪便是从事了缉盗的工作,所以此番才会来到刘兰芝的家中。而刘兰芝的父亲毕竟是刘氏家族的族长,所以刘垨的话,他还是必须要遵循的。
躬身施礼后,刘恪便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再次剩下了刘家众人,看向刘氓,刘垨面色依旧淡然:“既然我答应替你制作符传,自然不会失诺。如今县府动荡,你出去也恐有危险,先且住在此间,待符传制定后再行离去也不迟。”
扭头向刘兰芝吩咐道:“你先与他安排间房舍罢。”再向刘氓道:“你先下去休整片刻,我与阿实还有些话说。”
“喏!”当下,刘兰芝与刘氓两人纷纷应诺退了出去。
只留下陈实一人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良久,刘垨瞥了眼一直不说话的陈实,出言轻声问道:“此时阿实如何看待?”
拱手一礼,陈实低头恭敬回应,“小子愚钝,方才之事,若族长当真想替他制作符传,就应当问其出处,而后托县吏核实后,再行制作符传。可刚才族长未问,刘氓也不曾提及,陈实不懂。”
嘴角弯弯微笑,刘垨缓缓道:“你阿母本便是我刘氏族人,你且算与我有亲,你我虽相见数日,我却对你喜爱非常,只因你着实聪慧。”
“小子驽钝,当不得长者赞。”
微笑摆手,刘垨继续道:“我儿你也知晓,乃是只知敛财短见之人,待日后兰芝出嫁,我这一脉在刘氏族中恐将没落了。所以我今日在这里摆脱,将来阿实有能力时,请扶持一把阿源。”
说着刘垨便直身向陈实一礼,当下,陈实面色大惊,连忙俯身叩地口道不敢。
缓缓走出案侧将陈实扶起,刘垨单手背负,幽幽望着门外,才再次轻声问道:“不知阿实可知,公子小白乃何人?”
“族长说的可是九盟诸侯的春秋霸主齐桓公?”
微笑点头,刘垨淡笑道:“当初公子小白未继之时,亦是窘迫的流落异乡。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但凡事留一线生机,岂不也算是长远靠虑。”
“族长是打算施恩于刘氓?”面色恍然,随后又疑惑道:“可族长以桓公比之,恐怕有些托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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