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落
官道上孤零零地行驶着一辆马车。
李义安伸手掀开帘子,看着两旁荒芜的山野,有些唏嘘。这条道路,是如茨熟悉,一如初到东州时那般。
昔日拦路的王破江,早已成了他李义安的阶下囚。
不过还好,身边人并没有变,李义安放下帘子,看着马车内坐立的身影。驾驶马车的是沈家兄弟,两人嘴里叼着野草,时不时望向四周,出于本能地警戒着。
“以后,还走吗?”李义安看着齐孟帘的侧脸,轻声问道。
车厢地上放着木质长匣,在狭窄的空间内,显得有些拥挤。
“有些事情,还等着我。”
听见李义安的声音,齐孟帘先是一笑随后面容凝固,有落寞显现在脸上。
车子有些颠簸,偶尔会有车轮压在石子上的声音响起。
车厢中陷入沉默。
“我能帮到你什么?”
李义安捂着胸口,目光却是看向在前方驾车的沈家兄弟。摇摆的红布,摇晃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前方长相相同的两张面孔,以及相同的服饰。
至于院中的另一个人石头,现在应该快到江家了吧。
已经能确定沈家兄弟是自己人,况且齐孟帘的到来,李义安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安危,即便石头报告给江霍自己的位置,也没什么大不聊。
江家就算想做些什么,那也来不及,因为那时的李义安已经回到了山寨。
“你别稀里糊涂死了,就算帮到我,毕竟你…………”
齐孟帘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认真谈话的别扭氛围,带着笑容取笑道。
声音未落,山野间刮起一阵狂风,吹得帘子胡乱飞舞。寒意入喉,李义安只觉得胸肺间奇痒难耐,拼了命的咳嗽。
每咳一下,胸前伤口的痛意便加深一分,忍不住地咳,咳却十分痛苦。李义安拿着手巾捂住嘴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咳了出来。
齐孟帘在身旁连忙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李义安则是快速地收起手巾握在手中,转头对着齐孟帘示意自己无事。
在前方驾车的沈风,撩开红布打量了一眼,随后又见无事便又回头,继续观察着四周。
“我福大命大,死不了。”李义安笑着道。
虽是这般,齐孟帘还是注意到了他藏在一旁手中握着的手巾,上面显露一角的鲜红色。
“你没事招惹卢家干嘛?”
齐孟帘已经知道李义安身上的伤是卢家客卿所为,也知道那几个客卿死在了沈家兄弟手里。她在春风阁地位超然,两人自然没必要隐瞒,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庄从靳城拉来三百多人,拖家带口的总不能住林子里吧,谁不想过安稳日子?”
李义安嘴唇有些发白,依旧在忍着疼痛,不过当着齐孟帘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更何况,卢剑升现在在我手里,此事已然没有转机。军部都得罪了,还在乎一个卢家么,虱子多了不怕痒。”
听见“军部”二字,齐孟帘的脸色变了变。
“如今战事将起,整个夏国的目标都会放在北边,没人会有精力查下去的。”
“此事,因我而起,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走到今这步…………”
齐孟帘伸手握住李义安藏在一旁的手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手巾,神情黯然。
“齐姑娘肯收留靳城落难农户,在下是极为钦佩的,没有什么对起对不起。就像你的,这下会死好多人,拦不住的。”
“你秀才文书还在身上?”
“啊?在………”
话题转变的有些快,李义安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想要伸手从怀中取出,却见自己的手还被齐孟帘握着。
片刻之后,怀中的文书便出现在两人眼前,还有齐孟帘写给李义安的那封书信。
“李义安,甲上,二十一年茂州文试头名。”
映入眼帘的红字书写在厚重的纸张上,层层折叠之下的还有着他的注色经历,以及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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