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盯着李元恺看了一会,仰头一阵大笑,马鞭轻轻拍打手心戏谑道:“李武侯何必明知故问?你身后那人名叫王君廓,他就是我宇文家的逃奴!在我府中杀人伤人之后逃脱,宇文家苦苦追捕一年,没想到他跑到漠北来了,还落在了李武侯手上!”
李元恺笑了笑道:“宇文将军,我这位朋友的确叫王君廓,本是太原人氏,据我所知他也的确在宇文府中当过家将护卫,可并没有签下卖身文契,所以算不得宇文家的奴仆!如今他只不过是离开宇文家另谋出路,我想宇文将军单凭这样,不能私自抓人吧?”
宇文智及也走上前来,满面阴冷地道:“李武侯此言差矣!既然入了我宇文府,自然就是我宇文家的人,生杀予夺皆由宇文家做主!李武侯这是要包庇宇文阀的罪奴吗?”
李元恺冷哼一声沉下脸来:“宇文少监这话好没道理,王君廓乃是良籍之人,入宇文府也只是谋一份差事,怎么就变成了奴籍?我大隋开皇律哪条规定了能够将一名良籍百姓无缘无故变成奴籍?宇文少监如果坚持认为王君廓是罪奴之身,那么请拿出证据来,他所犯何罪,因何罪名被定为奴囚?”
宇文智及白面当即变得铁青起来,没想到这李元恺看模样五大三粗像个莽汉,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让他无从辩驳。
如果宇文家要以罪奴之名抓捕王君廓,还真就拿不出王君廓的奴籍证明。
宇文智及冷冷地道:“王君廓在宇文府上杀人证据确凿,就算他不是逃奴,待我上报河南尹,也能以杀人罪名将其定为罪囚,全国缉捕!”
李元恺咬咬牙,他知道河南尹如今由齐王杨暕兼任,这是要拿齐王来压他。
宇文化及两兄弟见李元恺阴沉着脸不说话,相视得意冷笑。
高熲忽地一脸淡然地出声道:“下发海捕文书需要刑部确认,刑部尚书樊子盖乃老夫知己好友,如果此事要闹到刑部,那么宇文府中的命案就需要好好调查一番!老夫常听闻洛阳城中传说,宇文将军时常掳掠民女,杀人害命,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唔元恺,到时候老夫带你去拜访樊尚书,请他着重关注此案!实在不行的话,大理寺卿周法尚与老夫也颇有交情,还有别忘了,治书侍御史韦云起可是你的老上司,他总不会不管你吧?要是三司会审都查不清,那也只好由老夫牵头,将此事呈报御前,请陛下定夺喽!”
高熲捋捋须煞有介事地一番分析,听得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人一阵冒冷汗。
要是真像高熲这么干,依照樊子盖和周法尚两位老臣刚正不阿的性子,没准还真会把宇文家查个底朝天。
一点芝麻小事,还不捅破了天!
宇文化及两兄弟脸色难看起来,这会他们才意识到,高熲现在虽然无权无职无品,但他的影响力依然不可忽视。
更重要的是,高熲这是明摆着告诉二人,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李元恺,这位年轻人可不是任由宇文家拿捏的软柿子,想动他,还要考虑下他们这些背后的老家伙。
李元恺感激地朝高熲拱拱手,虽然他没有表明自己愿意加入高熲那帮老臣的守旧保皇派,但初入朝堂,他也只能选择暂时依附他们,获得朝堂支援。
特别是现在和宇文阀产生嫌隙,又被齐王所恶的危急关头,他根本别无选择。
而保下了王君廓,对于李元恺来说同样意义非凡。
今后这将是他的一面活旗帜,告诉所有有意投靠他的人,他有这个能力庇护属下不受门阀权贵的迫害。
宇文智及阴沉的脸上很快浮现冷笑,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听闻李武侯乃是陇西李氏出身,本来看在李阀面子上,我们宇文家倒是愿意和李武侯好好协商。不过现在看来,李武侯似乎并不把宇文家放在眼里!正好,我们来时恰好碰到李阀家主李渊,将事情告诉给他,请李太守出面做主!相信李太守会很愿意来见见李武侯吧!”
宇文智及俩兄弟目光玩味地盯着李元恺,昨日离开突厥牙帐的时候,齐王殿下就命他速速搜集调查李元恺的情况,不到一日功夫,就将李元恺的底细摸清楚,现在除了还无法断定章仇太翼是李元恺的师父以外,李元恺从武功县到辽东的事情基本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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