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外堆着些木料,刨子、刀斧等工具随意散落在室内的地,一个戴了蓑帽的老头坐在屋后的小码头边,正在垂吊。
荷花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老伯,造船吗?”
老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荷花是在跟他说话。
“造船……造船……可有年头没开工喽。”老头道。
他终于看了荷花一眼,见她衣着光鲜,便热情了些。
“你要造船吗?”老头起身问道。
“先造一艘,若是好用,说不定再造个十艘八艘。”荷花道。
老头眼里亮起了光,追问道:“多大的船?”
“花船您造过吗?”荷花道:“就是那种可供十来人宴饮,又有三五间厢房可以歇息的船。”
“只造过渔船。”老人咕哝一句,回身进屋,拿出一沓图纸,道:“你选选吧,看是否有称心的。”
荷花接过图纸,发现每张图的中心位置都画着一艘船,船身的长、宽、载重罗列在一旁,若带有船舱,旁边还会画船舱的剖面图,并标注高矮及所用的木料种类。
“这些都是您造的船?”荷花问道。
“不错。”
荷花抽出其中一张图纸,道:“这个不错。”
老人看了一眼,讲解道:“这是给一个土财主造的,他想既可以打鱼,又可以带着妻妾出游……我想想,哎呦有些年头了,大业年间的事儿,没多久头就出了禁捕令,渔船皆被拖了岸,这艘船怕是早已朽烂了……”
“船头这里空出的位置,是打鱼用的吗?”荷花问道。
“不错,渔网和捞来的鱼,便放在此处。”
“加个顶盖吧,”荷花道:“有了顶盖,在此宴会赏景也不必害怕下雨了。”
“可以。”
“舱室就按此图,四间就够了。”
“可以。”
“不过……能否加两间供仆役侍女居住的小屋?”
“甲板下也可住人的,就是憋屈些。”
“可以。”荷花点头道:“若要造一艘这样的船,需要多少钱?”
老头报了个价,比荷花预计的价格低出一些,或许是太久没生意,他实在不想错过这个顾客。
荷花担忧道:“这活儿一个人可干不成,您能找来人手吗?”
老头道:“你放心,我的学徒虽迫于生计谋了旁的营生,但我若是招呼一声,他们定会回来……若你不信,只需先出两贯钱,我将材料买回来,待船成型,你付一半工费,待造好下水,你验过货,再付剩下的钱。”
荷花犹豫片刻,道:“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吧。”
老人痛快地找来一名靠帮人写字谋生的穷秀才,当即立了字据。
事情比预想要顺利,荷花心情很好。路过曾与闫寸吴关一起吃饭的蟹店,荷花决定进去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她给轿夫付了钱,遣走他们,决定等下吃过饭步行回到秋阁。
依旧是三人吃饭时的位置,荷花眺望着窗外的街景,不禁想起了那个声称前来保护她的怪人,那个人在附近吗?不会正在看着她吃东西吧?他吃过饭了吗?
竟忘了问一问他的名字,荷花觉得好笑。
小二端蟹肉丸子时,有两名男子也了楼,坐在荷花背对的那张桌。
他们的皮肤粗糙黝黑,身的衣服印出了汗渍,看起来像两个走商的老手。
荷花心中生出了警觉,因为她知道,正午可不是商队进入鄂县的时候,这个时辰的鄂县安静得像一座鬼城。
更可疑的是,两个男人自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热情的小二离开后,荷花决定换一面坐,那两人坐在她的背后,让她心中不安。
她脚下刚一发力,人还未起来,突觉一股劲风蹭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
有人放箭!
荷花的一侧发髻松散了,她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她什么也顾不,一猫腰,钻在桌子底下。
她看到有人倒下,和冯员外一样喉咙中箭。一把匕首掉在了地,哐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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