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黄员外：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 (4-3)

他看着不无得意的黄员外，道：“没想到尉迟将军竟还将一间小小赌坊放在眼里。”

“小友看不眼？”黄员外笑道。

吴关道：“若搁在我这样缺乏历练的无名之辈眼里，您的赌坊就算是大买卖了，可是……晚辈在京城也见过一些赌坊，见过富家公子豪掷千金，您这儿……就是把卖苦力的走商之人骨头渣儿都咂碎了，又能咂出多少钱来？

凭尉迟将军的身份……晚辈觉得不应该。”

“你确有些见识，”黄员外道：“呵，我可没说要榨的是他们的钱。”

吴关还想问，黄员外摆摆手，他的随从稳稳抬起了竹椅。

“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黄员外口中叨念着。

吴关拱手，恭敬地送他离开。

推门进入荷花等人所在的偏室，吴关在第一时间接收了一道道谴责的目光。

“我可以解释！”吴关忙道。

闫寸捏着拳头，道：“你说。”

言下之意，若说不出个一二三，你小子就等着挨揍吧。荷花则是抱臂站在一旁，意思是你若挨揍了，我不仅不会拉架，还会给闫寸喊加油。

吴关抹了一把汗，转向冯家姑娘道：“据我了解，方白眉不是头一次被抓了。他带人去你家闹事，亦被县衙的人抓过。”

“是。”冯家姑娘点头。

“从前黄员外来保过他吗？”

“不曾。”冯家姑娘摇头。

“这次为什么如此积极强硬地保他？”吴关转向闫寸。

“毕竟是命案……”

吴关摇头打断，“凶手使弓，一箭穿喉，这消息恐怕已经在鄂县传开了，若想打听，黄员外不会不知道。

同时，他也很清楚，方白眉不使弓。

有他施压，县令顶多就是查清情况，而后放人，绝不会冤枉方白眉。

他根本没必要如此强硬地要人，究竟为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那么怕方白眉被调查？他怕查出什么？”

“你的意思……”闫寸略一思忖，道：“你刚才留在堂衙，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没，”吴关摇头，“我不敢问得太直接，那老狐狸，被他看出端倪就麻烦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你得去盯住方白眉，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抓住讯问一番，只是……”

“怎么？”

“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闫寸会意，匆匆出门，出门前丢下一句：“你向县令解释。”

他一出门便翻了屋檐，恰好他今日穿着玄色的袍子，一攀屋顶便隐在了夜色中。

他脚下生风，一边向牢狱的方向赶去，一边将宽袖掖起，以免碍事。

方白眉是跟黄员外一同离开县衙的。

“我不喜欢给人擦屁股。”黄员外道。

方白眉忙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小的给您添麻烦了，您给条活路，小的以后做牛做马。”

“我可不是头一次给你活路，”黄员外道：“你走投无路，求我入伙的时候，也说让我给你一条活路，我给你康庄大道，你却偏要往岔路拐。”

“小的知道错了。”方白眉噗通一声跪下，“小的没想惹事……真的，这回是事儿赶了，小的也不知道啊……真没办法……”

黄员外的竹椅不停，他便在地膝行，很快就蹭了满手满身的马粪，可他根本顾不脏，只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窜，以求能赶黄员外。

不多时，方白眉就气喘吁吁了。

闫寸在街侧的屋，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的对话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你跟我几年了？四年？”黄员外问道。

“快五年了，您的赌坊开起来没多久，小的就来投奔您了，好多拳师都是我拉拢来的，您忘了？”方白眉道。

“你的好处，我忘不了。”黄员外摆手示意抬着竹椅的四名壮汉慢下脚步。

方白眉忙跟。

黄员外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仿佛摸一条狗。

“你立过功，我当然要给你活路，现在有两条路，你可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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