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可查清,方白眉究竟是不是凶手。”黄员外道:“只消看一看他的手,看看他手有没有常年射箭的老茧,便可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话虽这么说,可是……”
吴关前一步,冲县令一拱手。
县令收了声,向他一挥手,意思是有话你就说吧。
得了准许,吴关对黄员外一拱手,道:“没成想在公堂与您见面,晚辈失礼了。”
“你是……”
“来此经商的小人物,不值一提,”吴关道:“晚辈曾给您的门房递过条子,想请您赴宴,听您教导。
幸好您没来,今日冯员外正是死在了宴会之。”
黄员外捋着稀疏的胡须,笑着打量吴关,“年纪轻轻就出来经商,后生可畏啊。”
“被家里长辈派出来历练罢了,要学的东西还太多。”
“不知你家长辈是……”
“东宫令史褚遂良。”
不得不说,褚遂良真是个万金油。
黄员眯了一下眼睛,“这么说来,没去赴宴,是老夫的错。”
吴关本以为他是被褚遂良镇住了,没想到,黄员外的下一句话彻底颠覆了吴关的想法。
“说起来咱们可是同一阵营。”
见吴关面露困惑之色,黄员外冲他招招手。
吴关前,恭敬地弯腰,黄员外在他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尉迟敬德。”
什么?!
吴关猛然直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黄员外。
黄员外笑得高深莫测,并道:“我与那位,乃是忘年之交,我在此经营的买卖,正是那位的产业,还请小郎君回京后如实禀报褚令史,鄂县地方太小,咱们两家在此斗,有什么好处?若褚令史能ChéngRén之美,那位必然亲自登门拜访,送厚礼。”
吴关转头看了闫寸一眼,意思是眼下情况特殊,我可见机行事了。
闫寸意识到不对劲儿,刚想开口,却没抢到先机。
吴关冲县令一拱手,道:“晚生也愿为方白眉作保。”
县令抿了抿嘴,道:“你又做哪门子的保?”
“案发当时,晚生就在宴席,虽不甚清楚,但还是透过窗子看到了逃窜的歹徒。
那歹徒身形明显不是方白眉。”
“你早怎么不说?”
“您没问。”
县令嘴角抽了抽。
他早就知道京城的纨绔子弟不好相与,今日算是见识了。
充当正义使者,闹着要查明真相,还死者公道的是你们,堂反水,凭着关系就要维护歹人的也是你们。
合着你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呗。
眨眼工夫,县令已在心中对吴关进行了数次大刑伺候。
县令不爽,黄员外可爽翻了,背靠大山就是好啊。
更爽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卖给他一个这么大的面子,乐得替他的手下开口求情。
年轻人嘛,就是要尊老,要替老人家说话办事。他甚至已生出了自己是个太皇的感觉,翘着脚飘飘然。
见县令强压怒火,吴关又道:“依晚生看,与其抓住方白眉不放,不如趁早全城搜捕,抓到真正的凶手,方是正事。”
县令调整好了情绪,低头沉声道:“既然二位都愿意为方白眉作保,那就将他放了吧。”
亲手捉拿方白眉的衙役班头还有些不服,问道:“这就放了?”
县令面无表情,“放。”
衙役班头叹了口气,转身前往牢狱放人。
县令起身,道了一句“退堂”,转身就要走。
“县令留步。”黄员外道:“此番,麻烦您了。”
县令只顿了一下脚步,听黄员外说完,迈开了更大的步子。
闫寸也快步跟到了后堂,当着他的面,县令依旧不好发火,只是道:“回你们的京城去,何苦管这闲事。”
闫寸犹豫一下,终究不占理,没脸面对县令,只一躬身,穿过后堂去找荷花了。
吴关留在了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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