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他的设想还要好。
虽说安固若能进户部,对他帮助最大,但若能进一个更好的衙署,吴关也会为他高兴。
谁知安固自个儿积极道:“户部!”
他眼中含着泪,道:“不怕您笑话,小的是从穷苦日子里摔打出来的,隋末战乱,小的一家全部饿死,唯我一个活了下来,随逃难的人进了长安后,因为牵扯进一桩案子,偶遇万年县令王方拙,他赏识小的,给了小的这份差事。
小的不敢忘记从前挨饿的日子,立志做个好官,若能让百姓不挨饿,少受苦,小的就愿意使出全力。
户部管理民户,统筹租稠,组织赈灾,是离百姓最近的衙署,尤其组织赈灾,小的深知,赈灾粮款早到一天,便能抢救成千万的人命。
若说最想去哪儿,那必然是户部。”
“好!你这样的官,多多益善!”
褚遂良虽然激动,但毕竟是个官场老油条,知道权责界限在哪儿,不会轻易承诺什么。
见该求的事儿已经说明白了,再聊下去怕是要引起怀疑,适得其反,闫寸便道:“怎又聊到官场之事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日只尝美食,品美酒吗……对了,安兄也会作诗,倒是能陪登善兄一抒雅兴……”
……
半刻后,在褚遂良和安固的撺掇下,闫寸也做了一首打油诗。
闫寸做完了诗,三人又一起撺掇吴关。
吴关似乎早已料到这番情景,三人说笑时他已打好了腹稿。
“这首诗,就当是感谢闫兄救我出火海吧。”
闫寸一愣,随即投给吴关一个询问眼神,意思是你可别玩砸了。
吴关冲他一眨眼,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不错不错,意境有了。”褚遂良评价道。
安固亦拍手道:“竹叶酒虽出名,但我最爱的还是这后续的葡萄酒。”
“都说闫兄脸最黑……”
安固还想拍手,但觉得这一句真的没有硬捧的余地,只好将手绕了一圈去伸懒腰。
褚遂良咧了咧嘴,似乎也忍下了什么话。
吴关瞄了闫寸一眼,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等着下文。
“但使真心暖冰碎……”
安固想劝吴关打住,吴关看出他的意思,飞快地吟出了最后一句:
“春风不度玉门关。”
“你这个……”一时间,褚遂良也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评价。
安固接话打圆场道:“咱们小郎君,好像发挥不太稳定啊,中间两句实在……啊哈哈,感觉四句诗好像出自四个人……不,三个人之手……哈哈哈,你这个……风格挺多变啊,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闫寸又吟了一遍“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一回,他听清了。
“好诗。”他夸了一句。
他听出了自己的表字,还有吴关的名字。
吴关表面笑嘻嘻,心里疯狂给王瀚和王之涣下跪。
对不住了两位,请你们原谅我这个抄袭狗,诗坛的裁缝,无逻辑抽象派诗人,从现在起我就退出诗坛,永远封笔……
就这样,诗坛的一颗新星还没升起就着陆了。
宴会持续到二更时分,陈贤楼已打了烊,四人喝到这个时辰,自然无法出坊回家了。
好在老板娘与周围店家相熟,在一间邸店为他们寻到了住处。
四人各自回到房间,拿冷水洗了脸。
吴关刚躺下,忽听有人敲门,他问了一句“谁?”
无人应答。
他只好起身,踱至门口,又问了一句。
“我……开门。”
外面的声音虽含糊,他还是听出来了,是安固。
吴关便开了门。
只见胖子努力眨巴着醉眼,似乎已看不清眼前的人。
“安兄,是我,”吴关道:“你有什么……”
“你小子……哈哈哈,找的就是你小子。”安固道。
吴关哭笑不得,“你醉了,我扶你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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