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葛十三又有说辞了,他反过来说那书生不好,什么贫穷时借你的扶持,待有一日飞黄腾达,就要将原配妻子踩在脚下……
后来,去葛十三家一搜,果然发现了金簪和玉镯。
原来这位鳏居的葛老板喜爱陈阿囡许久,因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心中愤愤不平。
有天晚借着酒劲,葛老板从自家二楼窗口翻出,沿房顶爬了一段,进了陈阿囡的屋子。
那日也赶巧了,陈阿囡给书生留了一条窗缝,可书生被几个朋友留住饮酒,不得脱身,倒方便了葛老板。
进得阁楼,葛老板看到熟睡的陈阿囡,色胆包天,欲行不轨又怕陈阿囡喊叫,便失手杀了她。
我还记得,案发那天夜里下着大雪,雪掩盖了葛老板攀爬屋顶的足迹,查无可查,因此一耽搁便是三年。”
“不错,”褚遂良给安固盛了一碗鸡汤,“不过此案很有特点,要记住不难,接下来可就是真格的了。”
安固咕咚咕咚喝下鸡汤,抬手在嘴一抿,“尽管放马来。”
“赵东来。”
这名字一出,闫寸先露出了疑惑之色。
万年县衙现存的案宗他也看过,有些还看了不止一遍,可他对这名字毫无印象。
安固却是胸有成竹。
他先是哈哈一笑,对褚遂良露出一个“您可真够刁钻的”眼神。
褚遂良也笑,等待着安固的结果。
“武德元年,有人报案,称慈悲院挂羊头卖狗肉,表面是佛寺,背地里却在干杀人的勾当。
报案人信誓旦旦地说,曾见到慈悲院的和尚将死人扔进龙首渠。
接到此案,万年县衙想了各种办法,先是扮作香客进寺勘察,又扮作想要出家的民间修士,经其它寺庙介绍,住进慈悲院。
住进去的县尉还真发现了问题。原来慈悲院私自收敛黄金,铸造菩萨金身。
那被扔进龙首渠的‘死人’,并非真的人,而是铸造菩萨金身时用来给黄金定型的泥塑模具。
那时圣刚登基,对佛教管理宽松,若只是收敛黄金,不算什么大事。
可他们所铸的这俱金身,是要运给其它势力,以支持其与我大唐作战的。
后来此事报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又报刑部,直达天听,最终是怎么处理的,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大悲寺的主持等一干大能,统统不见了踪影……”
闫寸忍不住打断道:“我亦对此案有印象,可是登善兄所说的赵东来……我实在想不起案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安固笑道:“我也差点没想起来……那位县尉住进大悲寺查案,偶遇一对商人夫妇,这对夫妇与本案并无关联,只是因为捐献善款十分大方,因此可以入慈悲院居住休养。
县尉与他们有过一次交谈,得知他们曾捐过金铤。仅此而已。
那位大方的男施主,名字就叫做赵东来。
如果我没漏记,万年县的案宗里,应该只有这一位赵东来吧。”
褚遂良拍手,久久不止。
他连连冲闫寸称赞道:“幸好今日遇到安老弟,可太让我开眼了,不知安老弟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天生,还是后天练就。”
听到他称安固为“安老弟”,闫寸便知道,今日这事已成了七分。
安固谦虚道:“我只是喜欢罢了,常常翻看,就记住了。”
“若为官者都能像安老弟这般,岂不是百姓的福气?”褚遂良似是想起了什么,独自饮了一大杯酒。
闫寸道:“安兄就是不爱居功,你瞧,此番秦王做了太子,我们都得了封赏,唯有安兄,虽也出了力,却是深藏功与名……”
“安……主簿是吧?”褚遂良道:“闫老弟说得对,小小的九品主簿,太屈才了。”
吴关借坡下驴地问道:“登善兄以为,哪家衙署最能让安主簿发挥其才能?”
褚遂良喝下一碗鸡汤,醒醒酒,认真思索了片刻,道:“吏部,或者户部。”
吴关的眼睛亮了一下,除了他最初设想的户部,吏部也是个颇有实权的衙署,专门考核官吏的地方,谁不想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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