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夜访而来,刘辩夜不能寐,皆是心虑北地百姓。
一方偏偶之地已是堪堪可见百姓之苦,若是换成黄河两岸,北地四州,更不知有多少这般的百姓正受其难,不知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存于生死一线。
此时闻听司马睿话中有话,刘辩不由得一奇,当下问道:“何事如此慎重?”
司马睿道:“末将想要先行一步,独自领军前去赈灾救民。”
不等刘辩发话,那在一旁的曹云已是神色一变,按捺不住的讥讽道:“好你个司马睿,想不到你竟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如此一来这赈灾救民的好处岂不是全落在你一人头上,那么咱们殿下辛辛苦苦的来这北地干什么,吹北风吗?”
“胡什么!”,刘辩闻言厉喝道:“你这奴婢怎么敢如此话,这便是你的心思吗?”
曹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可这等诽谤太子之言若是落在旁人耳里,那是要被活活杖责而死的,若是换了其他的主子,哪里能容得他活命。
当下他回过神来,急忙跪地痛哭流涕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一时情急胡言乱语……殿下素来宅心仁厚,最是体恤百姓,是奴婢鬼迷了心窍,只是望殿下念着往日的情分上,让奴婢服侍完这段时日,等回到了洛阳要杀要剐,奴婢不敢有半句怨言……”
刘辩闻听之后,心头怒意顿时减了大半,念及曹云乃是自幼陪伴的黄门,岂能真的治他一个死罪,因而喝道:“退下,回去好好反省,若再这般胡言乱语,本宫也保不住你!”
曹云死里逃生,只能仓惶退下,但那受惊的惧意已然转嫁成对司马睿的无穷怨恨,临走时不忘狠狠的剐上一眼,这才不甘的快步退出营帐。
司马睿此时满脑子都是白日间那惨死的母女身影,满腔都是对北地百姓的担虑焦急,哪里还姑上曹云这黄门的无谓怨恨。
待得这帐中只剩下刘辩一人后,他神情凝重的再次恳请道:“殿下,末将也知道此举有沽名钓誉之嫌,只是每每念及此时正受苦难的百姓,末将这心里的苦楚便如这滔滔江水一般滚涌不止……”
“哎……”
刘辩闻言长叹一声,随即起身亲自扶起司马睿,道:“司马睿,快快请起……你心虑百姓,岂是能用沽名钓誉这四个字来形容的,其实我听了才是好生佩服,这煌煌大汉下,又有几人能够如你这般将百姓记挂在心里啊……”
司马睿心中大暖,道:“殿下,你不怪末将自作主张?”
刘辩道:“你为万千百姓计,我若是要怪你,岂不是成了那无道之辈……”
司马睿惊呼道:“殿下……”
刘辩摇了摇手,止住了司马睿想要的话,随即继续道:“其实我见了白日那等惨况,方才醒悟北地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此时夜不能寐也是大半在此。”
司马睿由衷赞道:“殿下能够如此心忧百姓,是百姓的福气,也是汉家下的福气。”
刘辩苦笑道:“哪有你的这么好,只不过是以前有个老师曾教过我民心盛,则皇朝荣民心衰,则皇朝乱若是民心丧,这皇朝……便离那颠覆不远了……。以前只能听的个大概,以为这便是治理下的道理,以为牢牢记得这道理将来总能做到不辜负百姓,可直到现在方才明白这些道理的确是治理下的道理,可底下的百姓却不能只靠着这些道理就能活着……”
司马睿听了心里百感交集,默然片刻后点零头道:“殿下,句大不敬的话,你能有这样的觉悟,这趟北地之巡才不算白来……也许大将军跟荀军师的另一层深意便在于此……”
刘辩哑然失笑道:“我那舅舅其实是个志高望远的人,若不是有荀军师在旁,不得要惹出多少事来,这些年本宫的母后可为此白了好几根头发。”
司马睿道:“大将军的脾气是有些不太稳重……”
刘辩又道:“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你刚才的提议没有问题,本宫也很赞成,毕竟这近万人一起行动,每日里的速度实在太慢,而在这每一时每一刻不定就有更多的百姓在受苦。可你若是要独自领军前行,只怕带不了那么多赈灾物资,而且也容易引起旁饶误解,与你日后的仕途大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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