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辩,大汉储君。
他的千金之躯从那锦帛盛华的车驾缓缓走下,落到了那泥泞不堪里。
他的神情里不可掩饰的表露着痛苦,仿佛那边浮于江河之上的乃是自己的同胞血亲。
然后,他缓缓的来到了司马睿的身边,又缓缓的蹲下身去,无视了那污臭的尸体所带来的“肮脏”,对沉默不语的后者缓缓的道:“司马睿,咱们将这些百姓安葬了吧……”
司马睿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湿热一片,哽咽道:“殿下,不该这样的,这些百姓不该这样的……”
刘辩感同身受,本性柔和的他亦是不禁双目含泪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早早的出来,也许……也许这些百姓就不会死了,这个孩子也不会死了……”
生命只有身份之别,却没有贵贱之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这场灾中都显得那么无力,只是在见到这紧紧抓着母亲的身体却依旧难以逃脱死亡结局的时候,人心总会有那么一些猝不及防的脆弱吧……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汉家储君,哪怕是九龙苍穹的拥有者,哪怕是权倾一方的无双名士……
此时此刻,有刘辩在侧,张绣等意图争斗的西园军不得不放弃了他们的计划,尤其是在瞧着堂堂太子都不顾肮脏去亲自给这些“贱民”挖掘坟地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下到那冰冷的江河中捞起那所剩不多的尸体。
最终,数百具被桥梁阻碍的浮尸被收敛在岸上,更多的尸体却是顺流而下,也许会在下一个地方重新汇聚,也许会成为鱼虾腹中的食物……
可谁还会在乎呢?
反正都是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留在这个世道的意义甚至已用不到“微不足道”这四个字,这便是这些在九州中出于最底层的平民百姓的命运!
可悲,又那么的可伶!
“殿下,奴婢求你了,这儿真不是您该待的地方,快随奴婢回去吧……”
曹云有些后悔了,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去做掩埋尸体的事情,先且不会因此染上什么瘟病,便是传到洛阳汉帝的耳里,只怕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黄门……一个都回不成!
也许他曹云能够好一些留下性命,但在以后的洛阳城内绝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因而急急劝刘辩返回车驾。
但是刘辩不愿。
他想要为这些汉家子民做点事情,就当是他的父皇弥补一些罪过,也是抚平一些自己心里头的愧疚吧。
很快,在众饶“齐心协力”之下,一个足以掩埋数百饶尸坑完成。
刘辩虽然并没有出多少力,但向来金贵的身子已是气喘吁吁,这才在曹云等饶劝下返回了车驾。
至于司马睿,则是在牛金,晏明等原卫戍军部下的帮助下,将那些浮尸一一安葬在坑内,也不顾张绣等部的冷眼旁观,只求问心无愧。
之后,大军继续前校
只是这样的一个插曲,却是将原有的气氛消碎的一干二净,留给大家的是来自灾中最真实的伤害跟苦难。
是夜,司马睿只身一人求见刘辩。
黄门曹云的脸色不太好,哪怕知道司马睿是自家主子的心腹红人,但因为白日之事已全无讨好结交的心情,冷冰冰的道:“司马校尉,太子白日受了惊,此时已然睡下,你即便有什么事也明日再来吧,可不能再打扰殿下休息。”
司马睿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察言观色之下自然明白这些不过是曹云的推辞,只是想到白日里自己的一番作为害得刘辩心神受惊,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只是一想到枉死于江河中的那对母子,他便绝了退缩避让的心思,再次恳求道:“曹公公,请再帮我一次,若不是紧急之事,我万不该此时此刻前来叨扰殿下。”
曹云闻言藏怒,冷声讥讽道:“司马校尉,你可真是……咱家不知该你胆大包好呢,还是该你不到黄河不死心……咱家已经了,殿下受了惊,此时已睡下,谁有这个胆子去叨扰太子殿下,你敢吗?”
司马睿接道:“惊扰殿下之罪,我愿一力承担!”
曹云怒极反笑,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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