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刺史行辕,时任豫州刺史的王允正坐在榻上翻看着来自豫州各地的战报。
突然嘎吱一声,王允的门被推了开,守在门前的近卫单膝跪地,说道:
“骑都尉曹操帐下主簿张宁安前来求见!”
王允轻微颦眉,脸上有些不悦,轻轻一抬手,说道:
“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诺!”
虽然打断了王允读阅文书,让王允稍稍有些不快,但王允依旧恪守君子之礼,同意了张林的请求,让张林进来。
片刻之后,张林便越过了重重守卫,来到了王允面前。
张林的到来,王允本不在意,可是等他抬头轻微一瞥,视线便停在了张林的脸上,面露惊讶之色,顿了很久才移开自己的视线,站起身来,走近了张林,说道:
“不知令堂是?”
张林朝着王允恭敬地躬身一礼,脸色有些悲戚,说道:
“家母出身于太原王氏,未出阁前有个名字,叫嘉卉。”
听到此言,王允彻底地愣在了当场,手中还未放下的竹简掉落在了地上,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
“不知令堂可还安在?”
张林摇了摇头,行礼再拜,声音低沉地说道:
“光和五年,家道中落,家母突发恶疾,吾父虽散尽家财为之诊治,却也依旧无力回天,魂归青冥。”
接着又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家母走后,吾父哀痛万分,未过一年,便也中风倒地,数日之后,撒手人寰。”
王允走到张林的近前,轻轻拍了拍张林的肩膀,有些失落的说道:
“既然你找到了我,那必定知我是谁,我便不再多加赘言。”
仰天长叹了口气,略有些沧桑地说道:
“我出身于太原王家,家中兄弟姐妹繁多,可真正一奶同胞的,唯汝母一人,后来嘉卉嫁于了汝父张德辉,迁往了朔方郡,而我又开始宦游与大汉诸地,使之断了联系,而今却没想到斯人已逝,真是世事无常!”
说着,王允竟流下了几缕清泪。
看着面色悲伤的王允,张林微微叹气,顿了一下,似是开解地说道:
“吾父生性刚直,虽郁郁不得志却关心时事,吾母性情倔强,虽男子无法比其心气,若是真的抱着病体活至今日,见家国混乱至此,内心必定哀痛异常,生不如死。
吾父母逝时,虽家无余财,却仍得合葬同穴,黄泉相伴,寒食清明,祭祀不绝,比之而今时日,早已快活万分。”
王允听罢,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
“是啊!刚直之人,若见朝廷如此,也确实生不如死,若不是朝廷还离不开我,我都想一死了之,到了而今这种情况,我等真是无颜去见大汉二十六位先帝。”
“哦!对了。”等了半天,见王允情绪稍解,张林一拍脑门儿,从怀中拿出一份包好了的帛书,递给了王允,说道:“此乃我父家信,还请舅父过目。”
王允点了点头,接过了绢书,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舅兄王子师亲启......”
没用多久,王允便读完了书信,闭了会儿眼睛,看着张林说道:
“汝父已逝,皆因家中无甚兄弟,故将你托付于我,让我多加照料。”
张林点了点头,苦笑着答道:
“家中的确无甚亲人,不然林也不敢前来麻烦舅父。”
王允轻轻一摆手,很是不在意的说道:
“我膝下子嗣不多,且还在太原老家,若是你能来,为家里添一份人气,我自然是高兴的,又何谈麻烦呢?”
接着又稍稍停了一下,问道:
“宁安来时,侍卫禀报宁安乃骑都尉帐下主簿,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张林点了点头,说道:“自黄巾乱起以后,我便流落江湖,想要前往洛阳投奔舅父,在流民堆中有幸遇上了骑都尉曹孟德手下军士,入其军中,后又因军中的一些变故,得蒙骑都尉看重,拜我为军中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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