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波涛浅,
小人方寸深。
海枯终见底,
人死不知心。
——杜荀鹤
谈起小人,不禁让人怒火中烧,因为他们做坏事总是在黑暗中进行,让人难以防备。
距离‘最可恨的小人’羽父,已经过去五十多年,期间并没有介绍小人。不是说小人不多,而是他们隐藏的太深,深不可测,而且多数是小人物,史学家不屑记载。
在这里,终于又遇到一位,可以说卑鄙无耻至极。
有时候,人的一生,或许只遇到一位小人,这辈子就倒霉透顶,就像吃了个臭虫白蛆,想起来就厌恶。其中最倒霉的是伍氏家族,遇到了春秋时期最卑鄙的两位,以后再谈。
这里要介绍的小人,姓申名侯,叫申侯,他并不是一方诸侯,而是一个人名。由于他的母亲出自申国,所以称申候,后来到郑国谋发展,所以也称郑申侯。
他原本在楚国做官,凭借自己的一套处世之道,深得楚文王(楚成王父亲)器重。
说句实在话,这个人的品质,相当不咋地,典型的善于阿谀逢迎溜须拍马高手。且只交上,不交下,唯利是图,贪得无厌,但在楚文王身边如鱼得水,非常从容。
一般君王身边,总要有个别逢迎溜须之人,随时给君王恭维一番。君王也是人,也需要鼓励,也需要夸奖,恭维之辞,听着顺耳。那些正直廉洁的大臣,有时候说话太直接,一点儿情面不留,让国君尴尬。
但是,对于那些阿谀逢迎之辈,一定要控制好,否则必将出乱子。比如英明的齐桓公,身边‘三贵’猖獗,却没有影响他的霸业,在管仲死后,终于造成大乱。
楚文王就能控制好申侯,所以让他留在身边。作为国君,楚文王知道,没有自己的保护,申侯这个人,在楚国难以立足,于是临死之前,给他安排好一条退路。
他赐给申候上等玉璧,叮嘱道:“你这个人,只有我最了解。你贪得无厌,永不满足,在我这里取,在我这里求(予取予求),有我在,别人不会对你怎样。如果我死了,后来的国君一定会向你索取财货,必然难逃罪责。我死后,你最好赶快离开楚国,找个比较大的国家保命去吧!”
成语‘予取予求’,就来自这里,可见申侯多么贪婪,竟然产生了一个成语流传后世。
这位申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讨人厌。楚文王在世,有这柄保护伞,可以予取予求;楚文王死后,申侯审时度势,觉得自己那一套难以在楚国立足,急忙携带家眷财物,逃亡到郑国。
像他这类人,到哪儿都吃得开,凭借一张嘴皮子,绝对不用为了生活而犯愁。在郑国,他很快得到郑厉公的宠幸,赏赐有加;郑厉公死后,郑文公对他也相当不错。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本事,尽管他人品不咋地,但不服不行,是个能人,在社会上很吃香。
这次伐楚,他也跟着来了,也许就是想回家远远地看一眼,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原本他可以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然后挥一挥衣袖,敞亮的说句:我不带走一片云彩。
全当是公费旅游,苦点累点,心甘情愿,反正不花自己的钱。
‘召陵之盟’后,诸侯准备撤军,偏偏生出事端。
且说陈国有位大臣,名字叫辕涛涂,陈国贵族,虞舜后裔,颇有爱国之心,一般把他当做袁姓先祖。
由于申候是郑文公身边的红人,辕涛涂热情满满地找到他,商讨撤军的事情。‘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只知道申候受宠,却并不晓得此人的品质,失策。
辕涛涂跟申候商议:“如果大军按原路返回,必将经过郑国和陈国,这将供应大量粮草服装等军用物资,两国不堪重负;而且军队众多,难免良莠不齐,万一出点意外,对百姓不利。最好能说服齐桓公从东线走,循海而归,顺便威慑东夷(观兵于东夷),免去陈、郑隐患。”
东夷,多指东方的郯国、莒国、徐国、莱国等。由于‘攘夷’的缘故,齐桓公多次组织会盟,禁止这些国家参加,这点与后来的晋文公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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