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铁面无私,不光不给吉俊求情,反倒急欲重治其罪,如果吉俊是在为他办事,显然于理不通,是以赵构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嫌疑排除了,最后就剩下刘光世、张俊和韩世忠三人,刘光世既是行将就木之人,倘若是他事情倒简单了,直接下旨褫夺兵权,令其归家养老也就是了,然而如果不是他,而是另外两人之一的话,那就不得不防了。
虽然这件案子突然中断,最终没能查个水落石出,但有一点可以盖棺论定,那就是岳飞和伪齐没有半毛钱关系,之前的种种猜忌纯属无中生有,既然如此,为何不重践旧诺呢?
岳飞现如今正在永宁驿里禁足,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派谁去安抚他好呢?
赵构在屋里转了几个来回,忽然停住脚,直直的盯着吴益道:“益卿,你和岳侯交情匪浅,那就代朕走上一遭吧!”
吴益怔了怔道:“小臣官卑职微,恐难当此任。”
此前吴瑜说让他去御辇院做干办官,他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情愿,给人抬轿子这事吧,好说不好听,哪有军头司干起来带劲啊,何不趁此机会替自己游说一番?
正在犹豫之时,赵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笑道:“若不是益卿胆大心细,两次出手相救,岳侯焉得有今日?唯有你去替朕安抚,方不显唐突,不必推辞了,朕意已决,速去速回!”
吴益无奈,这就叫胳膊扭不过大腿,躬身却步正要退出殿阁,赵构忽然又叫住他道:“此前有个韩姓之人入宫传信,说是益卿至交之友,其人现在何处供职?”
韩诚?
吴益忙道:“他如今寓居于僻街陋巷之中,并无职事。”
“传朕旨意,着其速参吏部,接替韦谦就任军头司干办官之职!”
赵构说完之后,长袖一摔,自顾自的走到后堂走了。
吴益呆若木鸡,韩诚这是交了什么狗屎大运,我削尖脑袋都没挤进军头司,他屁事没干就捡这么大漏,这还有天理吗?
他从殿阁里稀里糊涂的走出来,迎面正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浓浓的胭脂粉味儿,仔细一瞅,原来是在余容阁当值的小黄门关礼。
“吴承旨,才人请你过去一趟。”
关礼一改此前的傲娇姿态,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
吴承旨?
吴益再次懵逼,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自打他从余容阁走了之后,吴瑜就将他想调到军头司当差的事儿给官家说了,赵构其实早就想好了,他也认为让吴益去御辇院抬轿子实在是大材小用,是以二话没说,便决定将其改迁为枢密院机速房副承旨,虽然是平调,都是从八品,但枢密副承旨经常在枢密长官面前晃悠,偶尔还可以入宫面呈军机文书,比抬轿子的御辇院干办官可体面多了,吴瑜笑得嘴都合不拢,特意安排关礼在殿外候着,把大弟请过去好好庆祝一番。
吴益猛然意识到,秦桧老小子就是现任的枢密使,今后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办差,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不由心中一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这老小子一旦有什么图谋不轨之举,必定逃不过自己的火眼金睛,一旦逮到机会,决不手软,趁早剪除了,免得将来翅膀硬了祸害人,嗯,就这么办!
他想的挺好,岂知这一脚陷进朝堂之争的漩涡里,从此之后再也不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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