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还有他们!
直到这时,武承嗣才发现,这大殿上还有其他不相干的人。这些金吾卫,居然还有没走的吗!
是啊,张玄一说的没错,这些金吾卫才是问题的关键。上官婉儿且不说,看她今日之行,应该不会对他落井下石。
毕竟,在姑母面前,此女还不敢太放肆,虽然姑母也十分喜爱她,但是她和太平终究还是不同的。
太平是姑母最疼爱的女儿,在姑母面前,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表现自己的各种不满。
撒泼耍赖,全没有一点体统,也无所谓。
反正,不管她的形象多么差,她的言行多么的过分,姑母都不会放在心上。
谁还和亲女儿有仇呢。
可是,上官则不然。她是内舍人,宫廷最高女官,虽然在内宫,她的地位已经足够尊崇。
然而,在姑母面前她仍然要维持自己的体面,一个好形象。一着不慎,就很有可能让姑母的恩宠荡然无存。
内廷行走多年,没有人比上官更加了解这一层的意思。
所以,对于武承嗣来说,最大的威胁,反而变成了金吾卫。这些人死脑筋,又是一片赤诚。
从来都是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不会作假。这倒是后话,武承嗣很明白,这些证物,全都是从自己的府中找到的。
血衣是他穿回家的,诉状也是他自己烧掉的,那一天夜里,他也确实是遭遇了魏管家。
他们说的都是实情,事情是自己做的,还能不清楚。有了金吾卫们的证言,应该说,姑母是肯定会相信张玄一他们了。
他还能怎样狡辩?
武承嗣陷入了两难的困境,再行狡辩已经是非常虚假,几乎没有人相信,可是,不狡辩就代表着承认自己的罪行。
如若那般,便又是万劫不复。
“武尚书,可否告诉我们葵卯日的那天夜里,你为何会穿着血衣回家?”
“武尚书?”张玄一连连发问,让武后心里发急,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怎的连脑袋也不敢抬。
他要干什么?
祸事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他有什么不能说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武承嗣!”
“说话!”
不同于那戏谑的声音,武后的声音调门很高,带着狰狞,武承嗣猛地抬头,如遭雷击。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姑母……”
“姑母……侄儿那是杀了……杀了一只鸡!”
“对!一只鸡!”
“衣衫上面的是鸡血!”
狡辩!
事到如今,除了狡辩,没有更好的办法,从刚才开始,武承嗣就立定了一个志愿,不论怎么说也不能承认自己的罪行。只要咬定了这一点,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究竟都是些什么,代表了什么意思,也不必在意了。
他自己也没有要弄明白自己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的意图,总而言之就是不承认就罢了。
以至于,像是鸡血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令人贻笑大方。
武后端坐正位,嘴巴都歪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要是现在大殿内没有旁人,她都要扇他的巴掌了。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如此蠢材!
武后不得不怀疑,武家这几辈的人的智慧全都长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其他的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武家无人啊!
她不由得感叹,将来,就是想从武家找出一个帮手,都是十分困难。
“鸡血?”太平笑的柳腰都弯了。
“你的衣衫上若是鸡血,为何还要特地烧掉?”
“鸡血,让奴婢们洗干净就是了。再者,就算是尚书特别爱干净,又特别的有钱,不在乎一件衣衫,扔了就是,何必要烧掉?”
“这等自相矛盾的事情,你也想狡辩?”
“你回府的时间,正是达开进宫告状之时,时间如此吻合,你也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再者说,就算衣衫上是鸡血吧,可那诉状又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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