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北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常山、平原各郡县军民,均以他们绝对的热忱,用实际行动作着一种见证。
在与叛军的多次生死较量中,颜杲卿隐隐地感觉到,史思明一直在暗暗地隐藏着实力。
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对手并不把自己当敌人,这样的处境是相当得危险。
人生最大的悲哀,倒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于内部的猜忌。史思明的这种态度,不由得让人牵想甚多。
把对手当作棋子,正是一种纵横捭阖之道。如果疑兵之术运用的好,这盘棋一定可以成功逆袭。
可是,就常山目前的形势而言,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回想起那日的攻城之战,颜杲卿只觉得异常的侥幸。
当日被迫砍断吊桥,说是为了有效的阻止叛军攻城。可实际上,这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尽管对方骑兵众多,向来以野战取胜著称,似乎并不擅长攻城。但是城池与城池之间,总得还是有所差别。
一般来说,一座城池的等级越高,其规模也便越大,所配置的官方建筑,自然也更加完备。
说白了,常山城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县,它的各方面配置相对较低,根本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城池。
所以,常山城并不存在护城河,更不具备装置吊桥的条件与资格。只不过当时出于御敌考虑,而临时加固了一系列防御措施。
然而,只要鲜血流过之地,便会有新的牺牲。那烽火所及之处,更是残垣断壁。
在这种既无粮草,也无援军的境遇之下,着实难以看到胜利的曙光。再加上太子妃的绯闻传播,无疑成为了击垮一切的致命稻草。
尽管大家深知道,这不过是敌人的计谋。可一想到当前的状况,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唏嘘。
常山早已是一座孤城。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为了激发守城军民的斗志,颜杲卿开展了自上而下,激情澎湃的演讲。
在他热血的感召之下,守城军民联合奋战,仅仅三日之内,便接连击退叛军的数次进攻。
虽说都是一些小股部队的持续侵扰,却也或多或少的,起到了振奋军心士气的作用。
一次次的檑石滚落,一次次的箭雨侵袭,都代表着一种守望与坚持——最初的信念。
这便是信仰的力量,迎着微芒逆流而上。当冲开一切的迷惘,热血激扬迎接挑战,黎明之光就在眼前。
这里是颜杲卿的书房,室内陈设简单古朴,正墙上挂着玉龙雪山图,紧挨着下面便是一大幅竹折扇。
一张大理石梨花案上,置有几卷书法帖,并数十方宝砚,笔筒之内有管林立,旁边是一块未加雕琢的璞玉。
李亨甚为不解,雪山上屹立的不是松柏雪梅,却是冰竹与猛虎。这是傲视一切风霜雨雪,亦或是时刻清醒自己的位置?
他无意地合起折扇,才发现竟是一个暗格,里面似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一个“道”字!
“李静忠,你觉得道为何物?”李亨手执秃笔,照着那字便是一通临摹。
“殿下,这境界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道者,所行也,事也。但若修真之士,道不外求,是为真道!”李静忠注视着那字,略作迟疑,回答道。
“好个道不外求!静忠见解之独到,精辟之入里,实乃亨所不及也!”李亨缓缓关上暗格,遂即由衷地赞赏道。
“殿下,我……”
李静忠心下一阵惶恐,却又不知该作何回应。他的嗓子还是阵阵干痛,喉头更是如刀猛割一般。
他琢磨不透李亨此话的用意,究竟是出于真正的称赞,还是别有目的的试探?
他竭尽全力去讨殿下欢心,而对方却说不需要心腹。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宦官,如何敢奢望成为太子的交心之人。
见李静忠一脸思虑,李亨不好再说什么,随手倒了一盏茶,轻轻地递到他手上,“嗓子疼,就不要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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