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陶罐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清脆,直穿耳膜,仿若巨石落水乍起的声音。陶谦的二儿子陶应,将屋中能砸的全砸了,即使这样也难以浇灭心中的怒火。
“老二,你只会窝里横吗?”陶商用一块锦帕捂着口鼻,眼角堆积着丝丝嫌弃,不停地用手扇动,像是有灰尘侵扰他。
陶应放下雕花玉石,冷冰冰地说道:“你来这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陶商移开锦帕,细细地将屋中打量一番,不知是对屋中的陈设不满,还是对陶应不屑,他居然后退一步跨在门外。
陶应看着自家大兄,眼中升腾起悲哀,这个幼时总是护着自己的大哥,如今恐怕对自己没有几分亲情,为了争夺徐州的统治权,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
陶商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将锦帕丢给小厮,轻轻地揉了揉脸颊,缓缓说道:“自从刘备那厮来徐州之后,这已经是第二次让徐州了,你难道不心急吗?”
心急吗,陶应一点也不急,第一次见到刘备,陶应的目光落在刘备身上,久久不能移开,陷入困惑之中。眼前之人耳轮奇大,双臂垂膝,相貌雄伟,尤其是他的双眸开阖间,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感觉。
再看刘备身后的黑脸壮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一杆丈八蛇矛,那弯曲的矛头,正如张飞的性格一般,如同熊熊烈火,气势逼人!陶应弓马娴熟,武力不弱,对于强者的气息是非常敏感的,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武力,天下何处去不得,但是看到张飞之后,这种想法便如同微弱的火苗遇到倾盆大雨,再也没有复燃的可能!
听闻曹操攻破彭城的消息,徐州的大小官员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本就不主张和曹操开战,意图献出徐州换取平安富贵,如今投降的欲望更加强烈。陶谦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抵抗曹军的对策,每个人都闭口不言,整个大厅中死气沉沉。
张飞脾气火爆,眼中揉不得沙子,怒喝道:“某燕人张飞,在虎牢关前,遇上吕布尚敢一战,何惧曹操!”铿锵语句,掷地有声!即使是最胆小的官员,也不敢质疑张飞这句话,因为诸侯会盟讨伐董卓时,面对不可一世的吕布,发起第一攻的正是燕人张飞,丈八蛇矛对上方天画戟,两人战的难解难分。
据说留守在平原的关羽,其绝伦的武艺更在张飞之上。这些年确实是他陶应坐井观天,小觑天下英雄了。陶应跟他大兄不同,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说没有结识刘备之前,他还对徐州统治者的位置念念不忘,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跟大兄争了,也许跟着刘备这样的英主打天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大兄。”陶应念出这个久违的称呼,“我已经不打算和你争徐州了,我奉劝你也打消掉争徐州的念头。”
陶商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不屑,道:“你不争了,跟老糊涂的想法一样,将徐州让给那大耳刘备?”
陶应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无比坚定地说道:“没错,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不说刘使君这样的英雄,单说张三将军,我在他的手下走不了十合必败,文不成武不就,就凭咱们俩的才能,大人将徐州传给我们,我们也守不住!”
陶商冷笑道:“那刘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以他马首是瞻,还是说你已经打算投靠刘备,甘心做无名小卒,我见你的谋士糜竺经常出入刘备的府邸...看来你真的已经倒向刘备,但是我绝对不会将徐州让给刘备,咱们走着瞧!”
陶应默然不语,两人之间只剩下冰冷冷的沉默。
......
夕阳下一匹战马,一深一浅的走在河滩边,马背上伏着一名骑士,头发散乱,手臂上有一道恐怖的伤口,鲜血早已结痂,乌黑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狭长的战刀,刀身泛着幽幽的冷芒,如同来自幽冥的神兵!
那战马的身上也是伤痕遍布,似乎奔驰了极远的路,终于力竭卧倒在地,骑士重重摔了下来,翻滚了两圈才停下,从他那布满血污的脸上,依稀能辨别出他的身份——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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