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却知道怕了,躲了起来,哈哈,长安虽大,如若有事你躲得掉吗?既是想躲,又何必入京犯险?你,就不怕殒命于此?就不怕武宁有变?你无子嗣,又无累岁之基,些许权术之谋如何敢保基业无恙?愚不可及啊”!
杜悰的话说的很重,可陈权却无半点恼怒,或者说是无心恼怒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究竟为何要入京?只为了躲避郑光吗?
早时想做的是征宣武以威吓天下谋求平安,现在却变成自己在天子眼前,刀尖上起舞。这究竟是如何变成这等模样的?
“我,帐下臂助亦言入京为上策,我以为可,哎”。陈权一头雾水,艰难的回应着。
“臂助?呵呵,你那身侧几人,杜方,且不提了。韦康我识的,京兆韦杜,二氏并称,我是见过一面的,不客气的说,能为个刺史便是得天之幸了。还有刘邺,郑畋,二人之父俱是李文饶幕僚,也曾朝中为官,我亦是识得,刘,郑二人,少有才名,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大才。可我也年轻过,年少时,朝气蓬勃,行事操切,弄险犯难只是寻常。韩非子有文曰:“老马之智可用也”。其意非在智,而在用。如无老马该要如何?且前看一寸,便要顾后三尺的。你啊,好权术,帐下之人亦是擅术者,倒也算相得益彰呢。可,谋身,治世却不能只凭如此的”。
“早年王智兴于武宁苦心经略数十载方才入京,根基稳固,枝叶繁盛,谁敢轻之?而你,短短数月就携一千青壮遑遑然入了京。这也罢了,马植怎还任其留于武宁?那可是位宰相,你以为大唐的宰相是纸糊的不成”?杜悰的话一字字重重敲在陈权头上,他这才发觉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又是多么的自以为然,本以为算计的足够多了,却全然忘了身侧埋着的危险。
“那您说,我该如何”?陈权急忙恭敬的问到,他相信杜悰说这些绝不会只为言语上刺激他一番。
“如何?想办法活下去,这就是你唯一能做的。童谚,莫让其成了真呢!别想着对付马植,现今却是晚了,别忘了他还是宰相。或许可以期望你那几个“臂助”能有些用了”。
“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长安,想活着,不能躲,让自己秀于林吧”。杜悰长叹一声,好一会方才缓缓回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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