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什么李大使,这国姓他怕是得不了了,哎,还是姓陈呢,啧啧,罢了,这事我也说不清,整日抄那经文也没时间去理会这不相干的事,什么宝物?咦,剑,这算什么?取来何用”?一见是把长剑,李温顿时没了兴趣,他历来不喜武事,这把剑于他来说还不如只斗鸡来的有趣。
“大王,这非是寻常之物,您瞧,“服之者永治四方”,这可是梁皇之剑,天子剑呢,当日奴婢将离时亲见了泗水中一游龙冲天而起直坠于城中,后李,陈大使遣人去寻便得了这剑,却是怎也拔不出来,陈大使甚是惶恐,又因是奴婢来访方得此宝,其便说这该是真龙所持,就让奴婢带了回来呢“。田令孜很是谄媚的编着瞎话,他太了解这位郓王了,甚是好戏耍,如不用些奇诡之言做幌怕是他定不会在意的。
“哦?天子剑,拔不出来?呵呵,我试试”。
“呛”,剑已出鞘,随着这长剑拔出,李温似觉得自己有些不同了,不同于往日,仿佛多了些不可言说的神圣。
“呀,果真,果真是真龙所持,恭喜大王,您这”。田令孜忙拜倒,嘴角偷偷撇着,口中的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的道了出来。
“你来拔”。冷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颈间似还感受到了兵刃的锋芒,田令孜的心一下就凉了。
“这”。
“哎,罢了,你也是讨我欢喜,只我又不傻,莫跪了,起来吧,什么天子剑?哼,我这日日抄经,听言雍王近来倒是常被召见的,你说,这剑可还有用?今天地动了,也不知谁要倒霉了呢,哎,我倒是觉得你不该回来的,至少如我死了,你这奴婢还能保了一条性命”。李温没好气的踢了踢跪于身前已磕的头破血流的田令孜,又是惆怅了起来。
诧异的抬起了头,田令孜第一次知道感动是何种情绪,他原是百般瞧不上眼前的王子,如时光倒流他都巴不得可以改换门庭,可方才李温那句似不经意的话却是让他心暖如春,这郓王或有千万般不好,但总还是对自己这个卑贱的奴婢有些体恤的,得主如此也算值了。于此田令孜便彻底定了心,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温,正色到:“大王,您,您莫忧,雍王,奴婢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大王坐上那个位置,如有阻拦,奴婢便借这剑请杀之”。
大唐要完了,陈权当然清楚,历史书上记了的,只是李德裕突然说的话让他摸不到头脑,早时李德裕一直言语不详,这两月来每逢谈及便是说什么虫尚未死的话,如今却是关心起了刺史属员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有什么问题?
“你听我说,莫要插话,大中朝,大中朝弊端多矣,我在东都听候处置时闻人言去年天子命人作具员御览置于案上,以求亲掌地方官吏,虽是自古少有天子躬问州县庶务,但这也不算错,可天子不该以此为赏罢官吏之基,更有甚者天子常微服之,或得民谚便定官吏之职,更多与生人赐,亦常闻炫于朝。朝廷官吏考核自有”身,言,书,判“为准,此准或有不足处,然亦非天子仅凭耳目所能及也,何用天子如此”?
“方才你说那遣来的几位刺史属员六十,会昌三年朝廷制例,非因战事,节度使移镇属员不过六十,观察使四十,经略都护三十。而今一小小刺史便直追节帅,你可知这属员是官请俸料的,一州六十,大唐多少州?数百州算来俸料几何?又得冗员几多”?
“天下亡,多非亡于战事,而是自治不畅,因此才是百般弊病缠身而不得愈。大唐自玄宗后乱象频生,边镇的回鹘或是吐蕃,也多有欺凌之事,加之藩镇四起,哎,可我早时并不忧亡国,大唐根基甚厚,一时之衰只要治理通顺亦可得中兴,然地方吏治一旦崩坏,大唐便无救了,吏治啊,天下之根本,根如烂了,这大树便有遮天之势也便该倒了”。
“还有神策军,天子惧怕神策军,可大唐没了神策军会如何?会亡国的!神策军可制之不可除之,然早时说与你的,天子假借魏博意求调度神策军,哎,何其之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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