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玻璃交给公孙昌,让沈宽和徐十三在这里给他帮忙打下手,秦括起身离开了这件小院子,在小路上一转身子,就走往宋若玉住的那处竹楼里。
竹楼里,见秦括过来,宋若玉放下手中的竹筒,起身行了一礼。
秦括看了看那竹筒,知道这是宋若玉手下联系他的方式,没准就是那名在六部潜伏的谍子,不由得惊讶道:“这魏国朝堂临近年末也不歇息一会儿?”
自从断绝了和那几家合作的心思,秦括就彻底地不再关注立太子这件事了。反正他的原身已经经历了一次,甚至还是胜出的那一个,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别国的太子废立?
他也知道御史台的人天天在宫门口哭丧,却是只是抱着看戏的架势去了。按照他的想法,黄家这群人估计会一直这么恶心魏帝,直到魏帝做出反应。
“何止啊……”宋若玉揉了揉眉毛,愁眉不展地说道:“今天早上,魏帝下令,让校事官在街面上拦了迟炳仁的马车,带队的是他那名弟子,詹熊。”
“迟炳仁人呢?”秦括微微一愣,问道。
“这也是我刚刚知道的。”宋若玉将手中竹筒递给了秦括,说道:“今日御史台官员得知迟炳仁被抓,前往校事官衙门,围堵施压,里面还夹杂着十几名太学的学生。”
“这……怎么回事?”秦括嘴角抽了抽,说道。
聚众围堵校事官衙门,这是生怕迟炳仁死的不够快?
到时,魏帝一口结党营私的黑锅扣下来,迟炳仁想跑都跑不了!
“这是我干的……”宋若玉也是面部抽搐一下,说道:“我让人给御史台那群人说了一下迟炳仁的遭遇……”
秦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恐怕宋若玉是想搅浑这一潭水,让魏帝和黄家彻底对立起来,这样魏国官员不得不陷入结党抱团的局面,自然也就无暇顾及其他事务了。
想通这一点,秦括奇怪地看了一眼宋若玉,眼神中带着深意。
没想到你看上去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暗地里居然玩这套阴险的东西?
说实话,这一招实在是足够阴险。
要知道,一旦把魏帝和朝臣逼到对立,到时是不是投靠世家或者魏帝就不是这些人自己说了算的了。
要么魏帝,要么世家,要么死。除这三种之外,别无选择。
恐怕宋若玉手下那人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才会如此作为的吧?
想到这里,秦括说道:“那你慌什么?难不成迟炳仁是你的手下?”
“肯定不是。”宋若玉连忙否认道:“只是……那里面有太学的学生……”
“太学学生又怎么了?”秦括口渴,端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问道。
“那里面有个人,失手砸了校事官府的牌匾……”见秦括没意识到什么,宋若玉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块匾,是魏帝亲自书写的。”
“……”
过了半晌,秦括才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厉害……”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砸烂一块由一国帝王书写的牌匾,和砸烂一块普通牌匾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罪可杀头,而后者却仅仅只是赔银了事。纵使七国律法各有不同,在这种事情上却都是大同小异。
敢砸烂这么一块牌匾,恐怕那人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秦括不由得好气道:“那你紧张什么?”
刚刚听宋若玉说的那些事情,他还以为怎么回事!
“事态有些脱离掌控了……”宋若玉叹口气,说道:“我们在校事官里没有暗子,那里面的情况我们是一概不知。”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谍子,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
思考片刻后,秦括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事情重新回到我们的掌控里。”
说着,他伸手拿起那支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几下浓墨,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飞速地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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