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他吃力的伸出手摸了摸司马英的脑袋,安慰了一下道:“女儿,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此前已经成书。
今日即便死去,定然也是重于泰山的,我没什么遗憾的了。
你也不必过于难过。”
说了这么多话,司马迁累的气喘吁吁,呼吸带着沉重的声音。
许延寿都有些不忍了,但是司马迁知道自己快死了,抬头看了一眼杨敞,怜爱的看了一眼杨敞,奋力说道:“贤婿,夫妻本是一体,这些年你对英儿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走之后,你们二人也定要和以前一样,相敬如宾,过好自己的日子。若有英儿做的不对,你也多包容。”
杨敞郑重跪地磕了一个头道:“岳丈放心,小婿定当谨遵岳丈教诲,与夫人心心相印,共度余生。”
司马迁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
他又看了看许延寿道:“延寿,遗憾我没办法看到你和黛君的婚礼了。待你成婚之日,莫要忘了日后去我墓前告知一声。”
许延寿道:“外租岳父,待外孙婿结婚之日定当告知您一声。”
将事情全部交代完,司马迁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扫视了一眼众人一眼,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了呼吸。
“大人?大人?”司马英哭泣起来。
这个年代,人去世,丧礼的主角应当是去世之人的正妻和嫡子。
无子为继子,无继子为侄子。
可惜目前司马迁的两儿子均未在京城,且司马一族之人也尽皆不再身边。
杨敞跪地对司马迁的尸体磕了一个头之后,开口对趴在司马迁身边哭泣的司马英说道:“夫人,岳父族中众人均未在此。治丧之事,我便代为操持了。”
司马英听此,起身郑重的对杨敞深躬拜道:“此事麻烦夫君了!”
按照礼记的记载,这个时代的人即将去世之前,就要把寝室内外都打扫干净。
病人是国君、大夫,就要撤去乐悬是士,也要把琴瑟收藏起来。
在司马迁昏迷的时候,家中的奴仆已经这么做了,家中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正堂屋子中的各种乐器也都已经收拾起来。
临终时,一般去世的男人不用女人侍候,女人也不用男人侍候。国君及其夫人都应死在正寝。大夫及其正妻都应死于正寝。
司马迁临昏迷之前就众人就已经将其抬到了正寝的床榻之上了。
杨敞对司马英说道:“夫人,你且先出去,我和延寿我二人为岳丈大人更衣。”
司马英点点头出去了哭哭啼啼的出去了。
显然杨敞极为懂礼节,他招呼着许延寿道:“按照礼记记载,此时应让岳丈的头朝东躺在室内北墙下。为岳丈脱下脏衣,换上新衣。此时岳丈已经咽气了,若没有咽气还得由四个人分别按住岳丈的四肢,在岳丈的口鼻上放点丝绵,以观察和等待断气。
临终时,男人不用女人侍候,女人也不用男人侍候。按理说我夫人应该回避的,但我两个舅哥均不在长安。此时也只能你我来操持了。”
许延寿点着头道:“这是应该的。”
说着杨敞已经领着许延寿开始操持起司马迁的丧事来了。
这个过程显然异常有讲究。
司马迁断气以后,杨敞就令侍从在室内南窗下设床并迁尸于上,用敛袅将尸体覆盖,脱去断气时所着之衣,让留守在司马迁府中的仆人用角栖撑开死者的上下齿,用燕几把司马迁的尸身的脚加以固定。
接着杨敞又令人把水从井中打上来,并嘱咐众人水桶上的绳子也不解开,而是屈叠起来握在手中,就提着水上堂,上到西阶的最高一个台阶,但不升到堂上,就把水交给另外一个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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