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士子,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此人浑身都透着风尘泥土的味道,还操着一口苏州口音,不言而喻是从外地赶来,可这一开口就问青楼?
这人得多饥渴啊,世风日下呀!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我郭某人还没彻底融入这个时代么,古代的读书人,都这个样子?
中年士子见郭信呆住了,以为这位小兄弟没听懂,于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青楼,就是妓院。”
郭信的眼皮狠狠的抽了抽,他当然知道青楼就是妓院,他管辖的烟花胡同中有好几家。
稍微定了定神,郭信的语气仍旧带着一丝僵硬,“这位兄台,这会儿是大白天,还是上午……时间上有些不合适,你要是真有想法,我倒可以指给你几处去处。”
说完,他看向中年士子的眼神已经亲热了不少,给老鸨拉一回皮条,应该有几两银子的介绍费吧,回头又能让锦儿给我搓一回背了。
中年士子当即摆手摇头,一副你误会我了的模样,为自己辩解道:“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去青楼是有事情要办。”
郭信霎然就乐了,男人去青楼,可不就是为了办事么,这事天下人都懂。
中年士子见郭信不信,又开始为自己辩解,滔滔不绝的话听得郭信有些不耐烦了,最后就随手给他指出了一家青楼。
“多谢小兄弟相告,愚兄文壁感激不尽。”
郭信敷衍的点着头,心底开始担忧起小丫头,也不知道锦儿跑哪去了,可别跑丢了。
刚想转过身离开,但总觉得中年士子的名字有些耳熟,略微思索,两眼圆睁,瞪得极大。
文壁?苏州的那位文大才子?
说起文壁这名字,大多数人都觉得陌生,可要说起他的表字别名,在几百年后那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
文徵明,画史明四家之一,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传说中的牛人啊,这不得不令郭信惊骇,可就是这么一位化石级别的牛人,开口就问他南京城中最好的青楼怎么走。
这幅浪荡形骸的画面与他江南才子的身份实结合,在是大相径庭,太辣眼睛了。
文徵明是郭信回到古代结识的第一位历史名人,本该心情很激动,缠着他要几个签名之类的东西。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文征明就是一条大淫棍,不辞劳苦的从苏州赶来南京,实际就只为嫖个娼。
一颗崇拜的心渐渐冰凉,犹如省吃俭用小半年,只为买张飞机票去异地见网恋女友,结果在酒店抱着马桶哭了半宿,次日一早就毅然爬上电线塔,与世界告别。
郭信怀着缅怀先人的心情跟文徵明畅谈了几句,满足了他对历史名人最后的瞻仰以及追捧,尔后实在担心锦儿那小丫头,不得不遗憾拱手作别。
春风拂面,郭信也学着锦儿那样,敞开步子在草地上奔跑。
“少年,真好!”
……,……
等找到锦儿的时候,她正在踩着一截木桩,趴在庄园外的矮墙上,像是特务机构的小间谍,侦察内部敌情。
“锦儿,快下来,别摔着了。”
郭信刚开口,小丫头就扭过头给他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极其小声的说道:“少爷,有贼。”
郭信微怔,也在墙角找了一块木桩,学着锦儿的模样,从墙后探出一对招子,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锄头,在庄园一角的银杏树下刨着土。
挖宝藏?
这是郭信的第一个念头,旋即就摇头打消,有哪个傻子会将银子埋在开放给年轻士子踏青游玩的庄园里。
正要带锦儿离开,刨土的少年将手里锄头一扔,伸手从土坑里抱出一个泥坛,而后贼头贼脑的环视四周,掩面飞奔。
嘶……
还真是贼。
还真有傻子会在庄园里埋东西。
少年很亢奋,表情就像是从火场中抢救出祖宗牌位,激动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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