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家愕然,齐田也不由叹道:“都以为是买地,还是李桂仁宴请六司的时候透了口风,原来都是投献给杜芸娘…就是沈家的那位姨娘。”
姨娘的,不就是沈明伦的?
王悦召瞬间了然,必是沈明伦担心孙氏,便都寄在了姨娘名下。
毕竟,分户别过,只是兄弟之间的分割。
可儿子的产业,却都是父母的。
除非是儿子成婚后,媳妇的陪嫁和名下的产业。
若在沈明伦名下,孙氏自然随时可以占有。
而沈姨娘可不是陪嫁丫头,而是沈家正儿经的妾室,即便地位不如主母,可名下资产也容不得主母掠夺。
这竖子…是早就想好了啊。
“还有,西庄偷偷开了几个商行,明面上是西庄的田博宇,可实际上就是沈明伦。这些日子,保定府的商行掌柜,可是来了一拨又一波。”
王悦召愕然:“为何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齐田苦笑道:“根本就没公开,是田博宇亲赴保定府,暗暗接触了当地的商会首脑,才被王主簿偶然得知。老爷您也知道,王主簿的后台,就是保定府的陈家!”
王悦召恨恨道:“恐怕,也是打着那位沈姨娘的招牌吧?”
齐田点点头,忽然凑到王悦召耳边:“老爷,小人回来时看见…柴家老祖的车辆了。”
“他怎么出门了,这是要去哪里?”王悦召愕然惊呼。
“小人看着是准备出城,目的似乎就是…西庄。”
“等等!”
王悦召忽然瞪着齐田:“王主簿跟你讲过,田博宇找过他背后的陈家?”
齐田点头道:“王主簿说,陈家的二老爷已去了西庄,这条消息卖五百两都算给王家面子。”
王悦召轰然坐倒,嘴里苦涩地说道:“陈家二爷,便是保定府棉布行的会长,正是柴家在保定府的靠山。”
“啊?”
“老爷不好,必然是沈小子勾结了陈家,逼着柴家老祖低了头!”
王悦召痛苦地呻吟道:“陈家,可不会为了一首诗词,以及西庄的旱田和一万两银子,就和柴家生分啊!”
“难道是琉璃?”齐田忽然说道。
“琉璃?”
“听说沈小子盖了别院,老爷不是派我去过西庄吗,他家可都是琉璃窗户,老爷当时还动过心。”
王悦召瞬间领悟,不由苦笑道:“果然,琉璃可是暴利,一向都是官窑售卖,或是从西洋进口,陈家怎么能不动心,更何况还是整片的。”
“老爷,有了陈家当靠山,柴家又低了头,那咱王家可怎么办?”
王悦召霍然起身:“老夫去沈家,向孙氏提亲,将舒宁再许给他!”
齐田苦笑:“沈小子一定不肯。”
王悦召恶狠狠道:“子女婚配,父母之命,孙氏巴不得恶心沈小子。只要孙氏点了头,我看沈小子如何对付我这个老泰山?”
当王悦召赶赴沈家的时候,柴守礼已经到了西庄。
“子初拜见柴爷爷!”
柴守礼急忙俯身拉起沈明伦,左右环视一圈笑道:“子初,你这西庄好生热闹啊!”
沈明伦笑笑,当然热闹了。
有了王悦召的一万两,还有保定府几家商会的大笔定金,西庄买进了大批的粮食煤炭,招募了三千穷苦的流民,开始了再造西庄的大业。
除了指挥流民干活的,还有控制关键技术的,西庄的壮丁也开始了军训。
领着柴守礼到了别院,又亲自给老人家沏茶倒水,沈明伦便笑呵呵的一言不发。
柴守礼倒也干脆:“至孝糊涂,老夫已然教训了他,将他打发到浙江,投奔他舅舅家去了。”
沈明伦笑了,记得孙承宗说过,柴家取了徐家的女儿,而徐家正是东林中人。
老头子倒是直接,先拿孙子作伐给自己出气,同时点醒自己,柴家身后还有个东林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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