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八月,宴喜楼就开始推出月饼。这年头还没有吃月饼庆团圆的说法,宴喜楼的月饼用油纸包装,月饼正面圆圈里用篆字写着“月饼”二字,在包装纸的反面还印有一首诗,诗云:
小饼如嚼月,
中有酥和饴。
默品其滋味,
相思泪沾巾。
芜湖多的是武将士兵,流民商贾。异乡之人,在中秋节月圆之夜吃着小小的月饼,思亲自己的亲人,别是一番滋味。中秋节刘牢之给所有侍从放了两天的假,每个人发了两包月饼,让他们跟家人团聚。自己亲自拿了两盒月饼,走向后院见母亲,想一起过一下这个团圆节。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刘牢之在这家里留下的印记已经很难磨灭了。屋里的家具都已经变了模样,原来低矮的家具都换成了高脚桌椅。何氏屋子里也盘上了火炕,外间百宝阁上的摆件也多了,除了陶瓷窑里烧造出来的精品,还有很多玻璃制品,其中最贵重的是一尊老君像,被何氏日日供着。玻璃虽然已经制出来了,但还没有上市,配方还在摸索当中。按照刘牢之的建议,工匠们用玻璃“铸造”了不少东西,像是老君像,佛像以及仕女像,因为对配方把握的不准,有不少颜色驳杂,刘牢之便看不上眼。何氏不知道听谁说了,却跟他全要了过来,放在百宝阁上当做摆件。
五月的时候,刘牢之提议,何氏做主,安排了几家老实的佃客进到刘府,又买了五个小丫头帮着照应家里。家里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人,地方就显得有些拥挤,何氏便要刘柱跟周围邻居家商量着要买他们的房子,准备扩建。刘牢之的姐姐刘道芬今年十五岁了,前年的时候跟堂舅家的表哥何铮定了亲,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如今领着两个小丫头,正在做女红,准备出嫁的衣服。刘牢之的二弟刘庆之,去年正月出生的,正在学走路。这段时间刘牢之忙着训练侍从和治理产业,很少有时间陪伴家人。
“郎君来了!”小雅一边向屋里禀报着,一边接过月饼,把刘牢之往屋里让。
刘牢之向母亲和姐姐行过了礼,告了座。
“阿全这是又制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姐姐刘道芬问道。
刘牢之笑道:“不过是些点心吃食,应个景罢了。”看小雅打开盒子,拿出了圆圆的月饼,说道:“今日中秋,正是一家人吃月饼赏月的好日子,父亲虽然不在,我们一家人也该好好的庆贺下。”
“月饼?”姐姐拿过小雅手里的月饼,仔细的端详着,“阿全,为什么把它叫做月饼呢?”
刘牢之答道:“主要是这饼圆圆的,看起来就像今日的月亮一样,所以把它叫做月饼。八月中秋,乃是月圆之夜,在清凉之夜,赏看着圆圆的月亮,吃着甜美的月饼,岂不快哉?”
姐姐笑道:“不过是为你贪吃找借口罢了。不过近来宴喜楼做出来的点心,越来越美味了,花样也多,这个月饼看起来用了不少油,肯定香甜!”说罢拿起来往嘴了吃了一口。
刘牢之拿过来的月饼,乃是专门挑选的,每个月饼的馅料都不一样,姐姐吃的这一个乃是红豆沙的,软软的,甜甜的,甚是美味。
“好吃!”姐姐刘道芬的两只眼眉笑得弯弯的。
母亲何氏指着道芬笑骂道:“你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你兄弟的辛苦。”又对刘牢之道:“听说你正在做什么‘割草机’,如今做的怎么样了?”
刘牢之皱眉道:“母亲,那个叫做收割机,用来收割庄稼的!”
何氏笑道:“好,好,是收割机,是收割机!母亲哪里知道这些?”
刘牢之道:“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今日去试了,效果很令人满意。”
母亲何氏“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那边刘道芬又说道:“你上次送的腌鱼甚是美味,家里来客人吃得好,被母亲送人了。不知道你那里还有没有?”
刘牢之笑道:“那些稻花鱼本就是庄子里水田中养的,吃不完才腌制起来。母亲爱吃,庄子里有,酒楼里也有,什么时候想吃,让人送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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