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死不止是出一笔烧埋银子了事,要算着京城一个百姓人家一年的开销是多少,然后一口气赔够二十年的。”
“怎么这么久?”
“让人家的后人能长大了干活养家为止。”
裘世安要过册子来翻了翻,一看数目吓一跳,普通人家每人每年平均花费竟要五两银子,这么少,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鸣也自责,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过人间疾苦了。
“伤亡总数按一百五十人算,一个人一年是五两,二十年是一百两,便宜,人命真便宜。一百五十人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两。多吗?水溶手下各家的管事,平均贪墨两万两。抄没一家养活一百五十家,天底下还有这样便宜的事。”
仇恨的小种子疯狂的抛洒,开花结果吧,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
陆鸣赶紧阻止了他,你就说想赔多少就完了,别借题发挥。
“定个规矩,从他们开始,每人二百两一次赔够。家属留下来做工挣钱,哪怕只能刷个碗,也能挣一份钱回去。死一个就要活一家。”
二百两,刘姥姥打一次秋风的钱。李修是在提某人赎罪,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吊车是怎么回事吗?这钱就要你出!
裘世安和陆鸣相互瞅了一眼,也点了头,又问问底下的官员,都觉得还可以,那就这么定。
写完了这条,都看着李修,掏钱吧李少爷。
凭什么我掏?
李修左手拉住裘世安,右手再把陆鸣拉,来来来,咱们仨人同往金殿往,去找皇上要赔偿。
呼啦啦人群就跟上了,瞧瞧热闹去。
陆鸣想着不干,可没李修劲大裘世安倒是挺稳重的,跟着一车走就是了。
可一下了车,这内相就撒了泼,挣脱了几次,后来赶干脆他拉住李修的手,三个人就这么纠缠着到了承天门。
金吾卫一头雾水,这三想干嘛?告御状也不像啊。
正犹豫呢,钟鼓齐鸣,銮驾竟然等了城楼,伞下永正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三位。
个个的一脸忠贞,个个的满腔正义。
瞧瞧,这就是朕的臣子,演戏演的真好,朕掏着银子还得看你们演戏,真是不知道是成全了你们,还是成全了朕。
又看看跪了一地的新科举子们,心里多少有了点平衡,千金买马骨,朕就把这戏唱完。
小黄门出来问了话,三个人可是互相的攻讦,一个说赔钱行,太多了不行。另一个就骂老贼不当人子,才二百两,怎么就多了呢,大不了我出。最后一个就喊大胆,你算老几你掏钱,咱家虽然没多少,倾家荡产出一半。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朝中竟然还有这等的忠义之士,举子们齐齐喊着万岁,以头抢地,磕出血来也要把身上的银子捐给这三位大人。
闲官们默不作声,已经用官服捧着一兜子的碎银子高高举起,让皇上看的见自己已经掏了钱的。
人是越聚越多,四十几口棺材被“帮忙”的壮汉们抬到了路旁,家属们就两个字喊着“万岁,万岁,万岁。”
李修偷眼瞅瞅城楼上的皇上,心说差不多了吧,掏银子啊,我等着下班呢。
哐哐哐的钟鼓又响了起来,李修直咧嘴,太上开始刷存在感了,非要这时候也要露露脸。
永正这个腻歪,也怪自己,早点拿银子出去多好,圣君的名号自己不就有了,这一嘚瑟可好,太上来了,万一他也掏一份,这可怎么办?
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李修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趁着众人都趴在地上磕头的时候,使劲往天上一撒,大喊一声:“谢圣上!”
漫天飘洒的银票吸引了众人的眼眸,永正赶紧抬抬手,对,就是朕撒的。
皆大欢喜,普天同庆,丧事喜办,新的码头应急处理署,就在这种极其莫名其妙的氛围中,完成了它成立的第一次亮相!
晚上回去,李修被黛玉好一顿训,直到一个小黄门送回来三万两银票和一块可以入宫行走的牌子,这才放过了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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