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冷笑一声,说道:“他被我的朋友大力尊者所杀,先被打断了腿,又被一拳打烂了脑袋,就像个烂西瓜。”
田膨郎没有说话,继续默默的吃喝。
敬思好奇的问道:“既然他是你的师傅,死的又那么惨,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报仇雪恨么?”
田膨郎沉默良久,才阴沉的说道:“我们是杀手。。。杀手只为雇主杀人,我们的刀,不是为亲友复仇的。丁师傅身死,总是技艺不精,怨不得旁人,我也无仇可报。”
敬思奇道:“既然你只为雇主杀人,为何我们就不能雇你呢?”
田膨郎苦笑一声,说道:“一货卖两家,岂有这么做生意的道理,你们可以夺走我的性命,但不能夺走我的承诺。”
嗣昭点点头,说道:“点青郎倒是讲规矩的。。。我且问你,当年是谁雇丁秀才去盗赫连铎的金面具?是太原府的什么人么?”
田膨郎把酒葫芦放在席上,说道:“适才我说了,我的承诺比性命要紧,我怎么能泄露雇主的身份呐。”
这次连敬思都直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不可理喻的贼厮鸟,我都有几分惧你们了。”
田膨郎精神已经恢复了三分,他坚定的说道:“买凶杀人,这是世上至凶至险之事,若没有百分信任,谁会把生死托付到我们身上。所以,这是我们这一行的铁律,形躯有尽,雇主最大,如果雇主有半分疑虑,世上就没有点青郎了。”
嗣昭说道:“既然别人能雇丁秀才盗宝,说明点青郎也做盗窃生意,是实情么?”
田膨郎笑道:“那也要看盗什么东西,若是寻常金银,点青郎可不愿提着脑袋,抢窃贼的买卖。”
嗣昭不再说话,吃喝一阵,才放心餐刀,说道:“如果我不是请你去夺雇主性命,而是去盗她一件宝贝,这生意可做得?”
田膨郎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杀了你,就算履行了契约,前一桩生意完结,自然是可以接这一单。但你没有死,前一桩生意依然没有完结,我又如何能接你一单,反倒谋取雇主宝物呢?这自然是不成的。”
敬思焦躁起来,喝道:“你这厮如此不识好歹,真当爷爷取不得你的性命么?”
田膨郎一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你且听我说完,再呱噪不迟。”嗣昭向敬思使了个眼色,这才转向田膨郎,说道:“你接着说。”
田膨郎沉思着说道:“我虽然不能接你一单,但其他点青郎接手,可不算违约。”
敬思嗤笑一声,说道:“一样是为了佣钱谋取雇主,这就是道义了?”
田膨郎冷冷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杀手,我们讲的是规矩,我可没说我们讲道义,我不接这一单,就没有坏规矩。你们雇其他点青郎,也不违背规矩,他是我的雇主,又不是别人的雇主,这生意自然是做得。”
嗣昭笑道:“真是入娘的繁剧,如此要你还有何用?我们斩了你,再去雇你的同门出手,这也合点青郎的规矩吧。”
田膨郎淡淡说道:“不错,也绝不会有点青郎找你们复仇。”
嗣昭想了想,说道:“点青郎不为无益之事杀人,我沙陀军也不会为无益之事杀人。杀了你,对我半分好处也无,不如请你当个中人,生意倒更牢靠些,你以为呢?”
田膨郎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感激沙陀军的,生意是生意。如果还有雇主请我杀你们,我还是会接这一单,下次也许你就没这么好运了。你要想清楚,饶我一命,对你可未必是好事。”
嗣昭笑道:“就如现在,你的生意还没有完,杀人契还在,而且你手中就握着刀,爷爷尚且容你在三尺之内,我还怕你再来么?”
敬思却说道:“还是砍了干净些,被这些人盯上,实在让爷爷背心发凉。”
嗣昭嘲讽的说道:“堂堂粟特英豪,要杀一个半死之人么?”
敬思摇头道:“我胆子小,不像你,有神佛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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