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仁宗之后便再无大臣因罪被杀,这郑雍难道要成为第一人吗?
赵煦站起身,俯视台下诸臣,眼神之中充满腾腾的杀气:“此案朕不光要亲自监督审理,更要亲自宣判!今日朕便要告诉天下人,任何胆敢贪赃枉法之奸臣恶吏都逃不开大宋律法的制裁!此事无需再议!”
几位宰执脸色铁青着一声不吭,他们此刻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赵煦的决定,因为太后已经站了官家的台,他们的三板斧已经用完了!
那《宋刑统》更是太祖所定,是正儿八经的祖法,无可反驳。
事实上,在太祖、太宗两朝,对于官员贪赃枉法的惩罚是极为严厉的:
建隆二年四月,商河县令李瑶坐赃杖毙,五月供奉官李继昭,坐盗卖官船弃市(腰斩弃市);
乾德四年五月,光禄少卿郭玘坐赃弃市;
乾德五年九月,仓部员外郎陈郾坐赃弃市;
开宝三年十一月,右领军卫将军石延祚坐监仓与吏为奸赃,弃市
以上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只要贪赃无一例外全是死刑!
然而到了真宗朝,对贪官污吏的刑罚渐渐放宽,对贪污的官员进行惩罚时,往往是判其“杖脊、黥面、流放”,即杖打脊背、脸上刺字涂墨和流放荒僻之处。
到了神宗朝,此时堂上站着的老臣苏颂更是本着“古者刑不上大夫”,认为对贪污的士大夫处以杖脊和黥面“恐侮辱衣冠”,所以此后朝廷惩戒贪官时连杖脊和黥面也不再使用,只是将其流放远方。
这简直荒谬!宋朝后期吏治的崩坏与此不无关系,提高士人的待遇可以,但毫无限度地纵容他们只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赵煦既然将郑雍等人审判,就没准备让他们活着!
不用重典,这些官员们有恃无恐又何来的政治清明?
他不光要以此斩去徐王的臂膀,还要杀给这满堂诸公看,什么叫祖制?什么他ma的才叫祖制!
以后少拿祖制背书来约束朕,否则朕一样能能治你们!
……
元祐八年十月十五,宣德门外人山人海。
自仁宗以来,除了在戏曲和说书之中,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有官员被当众处决,而且一判就是三十一人,听说其中不乏当朝宰执、中书舍人等当朝大员。
是以,东京城中万人空巷,汇聚到御街上的百姓们无不对刑台上的三十一名人犯盼头以望。
宣德楼上,赵煦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面前密密麻麻排到数里之外的人群都是来自帝国底层的压抑已久的愤怒,在禁军的阻拦下,他们依旧痛恨地向刑场丢弃着烂菜头、臭鸡蛋。
赵煦生身旁的沈括也没料到官家居然真的要真的动刀子,这个与旧党硬碰的举动在他看来是极为不理智的,但此时看到满城百姓的积愤又不得不佩服官家的格局。
可以料想从今以后,官家在百姓的心中将是一个何等的英武,民心所向!
抬眼看了看挂在天空正中的烈日,刘安小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
两个冰冷的字眼从赵煦的口中轻轻吐出:
“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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