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温子成走到一边取下腰间的葫芦,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了口清水,又朝走过来的李福问道,“俺们今天就回辽南?”
“怎么,你还想在登州玩几天?”
“说什么胡话,登州物价恁的高,”温子成伸手擦拭嘴角的水滴,撇了撇嘴,“俺身上那点钱可不够使。”
起初跟着孙平来登州,温子成最开始也是很开心的,毕竟这里虽然不是自己老家真定,却是大宋的国土。
他骨子里还觉得自己是个宋人,山东再不济,也比辽南那些番狗亲切多了。
可到了登州,温子成发现登州哪都好,就是物价比复州和苏州高太多,连去瓦子找妓子的花费都高出一倍以上。
硬是让他舍不得在登州花一文钱。
“两位小哥,辽南那边的物价如何?”一个壮汉从流民中走出,操着河北的口音,壮着胆子上前向温子成和李福问道。…
“辽南物价比登州可要低不少,就拿俺们杨官堡,三十里外的复州来说吧,斗米不满百钱,一斤盐四五十钱,一匹布也才八九百钱。”温子成大大咧咧的说着,又突然话锋一转,低声问道,“这位兄弟,你是河北哪里人?”
“俺,俺是河北真定府人,以前在滹沱河上当过纤夫。”
壮汉年约二十七八,手指的骨节比一般人要粗上很多,虎口都长着茧子,乍看之下像干了很多年的纤夫。
“原来是咱真定的老乡!”温子成一脸惊喜,赶紧劝道,“这位兄弟,别犹豫了,去了辽南啥都有,若你运道好当上屯田兵,那日子就更快活了。”
李福也劝道,“当了屯田兵,还能多分十亩地,纳粮也更少,第一年还免费给你耕牛粮种和农具呢。”
“行,俺钟大彪跟你们去辽南!”壮汉思考片刻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朝温子成和李福叉手作揖,“日后在辽南,就劳烦两位同乡关照了。”
见钟大彪同意了,温子成脸色乐开花,又让李福去船上取来一块羊毛毡给钟大彪披上。
“算俺一个,俺也要去辽南!俺当了十几年佃农,若有二十亩地,此生无憾!”
“直娘贼,若是辽南真有那么快活,倒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也算俺一个,若能让俺天天吃肉,纵然辽南到处是番狗,又有何惧!”
……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站出来,不少早已心动的人纷纷站出来,要去辽南开荒屯田。
看到流民对去辽南没有什么抵触了,刁翚舒了口气,扶了扶歪斜的官帽,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了下来。
他最怕的就算流民们被逼急了,在登州城内暴乱生事,为祸一方,登州百姓就要遭殃了。
现在终于那把这些“瘟神”送走,倒也是皆大欢喜了。
“孙指挥使,日后就有劳贵军照料百姓。”刁翚看着流民通过跳板,一个个的登上海船,朝着孙平道谢。
“那是自然,百姓到辽南定会有落脚之地,好教他们安生,”孙平吐掉嘴里叼着的野草,笑吟吟的回道,“只是某今日一时疏忽,让知州受了些委屈。”
“哪里,百姓若能安居乐业,本官受些委屈又有何妨?”刁翚摆了摆是,显然没有将刚才出洋相的事,放在心上。
登州城北的望海楼,这处酒楼因为离登州港较近,站在二三楼便能观看海景海。
装潢的古朴典雅的雅间中,赵偲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处缓缓驶离码头,满载流民的海船,许久后,走到一张桌案前坐下,端起茶盏品茗。
“十四叔,流民为何愿跟去辽东那等凶险之地?”坐在赵偲右侧的赵梃,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二十三哥,乱世人命贱如草,有口饭吃,百姓自然愿去。”赵榛撇了撇嘴,理所应当的说道。
“这朱云有几分胆量,欲在乱世中称雄一方,”赵偲放下茶盏,双眼微眯,面色若有所思,“我看到倒有些枭雄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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