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赖二报案、章祀不解 (2-1)

由于县衙事急，所以章爵一路紧赶，不过一个多时辰之后，便抵达县衙，走至内堂换好官服。

不久之后，章爵身穿一袭七品青色盘领公服，上有一寸杂花为饰，头戴展角幞头，长约一尺二寸，以黑纱覆盖，腰悬五角腰带一幅走出来，整个人显得官威十足，望之令人生畏。

章祀则身穿一袭白色无摆直裰，头包束发网巾，拿着一卷书本，以及笔墨纸砚，跟着章爵尾随而去，直入大堂内侧。

章爵稳坐大堂，头顶“守己爱民”匾，大堂前甘棠树数株，绿色环绕，使得整个森严的大堂，有那么一丝生机勃勃之意。

再眺首往前望去，便见石亭一座，此亭名为“戒石亭”，是朱元璋定鼎天下之后，命天下地方官员，于各地方衙门建造。

戒石亭比普通牌坊略低，横梁南向镌“奉公守法”匾额，北向有一坊柱，柱则刻有“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字。

凡坐堂办公掌印官，只需稍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十六字，宛如座右铭一般，时时刻刻在为官员敲醒警钟。

可惜官员大多数都将这几句话当成废话，不然这何至于宋太宗赵炅，也是这般做法，可贪官污吏依旧横行无忌？

有时候那句清人对这十六个字延写，用来讽刺贪官污吏的话，倒是更加贴切。

王法大堂有这十六个字，不过却是没有传说中，太祖洪武皇帝将贪官污吏的皮扒了下来，然后拿稻草填充，放在县衙震慑官吏的玩具。

倒不是上犹一直没有出现过贪官污吏，更不是说有人将这些玩具偷偷藏了起来。

而是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只不过是一些久考不中，或者命运不济被罢官的酸文人写的段子而已。

就和宋朝文人整日编排大宋天子有私生子是一回事。

再说回章爵，却说稳坐大堂之后，轻顿一下气拍。

空荡荡的大堂当场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环绕整个大堂余韵不绝。

不待一会儿便见三班衙役，及书吏迅速到堂，各自排班站好。

左右到齐，章爵高声叫了一句：“带报案人！”

“带……报案人！”随后三班衙役，依次唱名，将章爵的话传至县衙。

此时一小吏，将一身穿裋褐，头戴网巾，看着行为有些猥琐的男子带上公堂，再行趋步退出大堂。

男子入堂之后，曲身见礼：“拜见青天大老爷。”

章爵神情不变，按照审案程序提示报案人说话：“说罢。”

男子话也不多说，只顾着一个劲求饶：“启禀大老爷，这可不是小民干的，小民只是来报案的，可千万别抓我。”

章爵头上一阵黑点飞过，但却并没有太过计较，百姓怕官，那是正常事，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顿了顿道：“先将事情说清楚，不然我怎知抓不抓你？”

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便开始娓娓道来：“小民名唤赖二，是归仁乡渔民，今天昧爽时分，小的从湖里打渔回去，经过赵七九家的时候，听到他家传来男人声音。

可是那赵七九正在船上睡觉，怎么可能回家，于是我就前来报案了，其它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章爵神色一凝，于是左顾看向县中吏员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这种偷奸之事，即便是证据确凿，也不可能需要叫他回来。

更何况这个赖二，说的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怎么就把他急匆匆的叫回？

县衙吏员皱着眉头回答：“这赖二跑来县衙报案之后，下吏们便差人前去查探事情真伪。

可去时，就看到赵七九家大火被人扑灭，而赵七九浑家在她家小佛堂内，被大火烧伤根本难以辨认。

经仵作检验，死者口鼻有灰，应该死于大火。后来我们把睡在船上的赵七九叫回，他从死者身上的手镯，确认是他浑家无误。

经小的们询问百姓，众人称起火之时，大家先是一边浇水灭火，一边呼叫死者，不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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