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夏震,你死到临头还敢在此污言秽语,诬陷忠良!你与梁成大、李知孝、莫泽三人沆瀣一气,贪污国库银两,强抢民宅,其恶天地可诛,其心人神共愤,还不认罪!”赵昀拍案怒骂道。
夏震顿时心头一惊,连连看向史弥远,但老相公如睡着了一般,根本没有理会他。
“官家,末将冤枉,这都是三人胡乱攀咬,末将忠心耿耿啊!”夏震立马开口说了软话,眼神飘忽不定,但史党一列无人与他对视,这让其心头更为急躁。
“哼!你身为殿前司虞候,本应忠君爱国,护卫京师周全,但你与贪官串通一气,残害百姓,弄得朝堂乌烟瘴气,朕要将你军法处置,来人!把这厮拖出去斩首!”夏震成了第一位幸运儿,在宋朝文臣与武官的地位差距很大,文臣有祖训杀不得,但武官可没有人包庇呀。
“官家饶命!末将有话要说!末将……”
赵昀摆手示意将夏震拉出去,至于他想揭发的证据赵昀已经全数掌握,不需要再听他言语惹人心烦。
夏震毙命石阶,殿中的气氛越发紧张。赵昀再次环视史党一众,这种搜寻猎物的眼光让众人深感不适。
“薛卿!”
“老……老臣在。”薛极言语已经有些哆嗦。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赵昀并未急着发难,缓缓问道。
“贪官误国,其心可诛,臣等应引为共鉴,日后恪尽职守,精忠报国。”薛极现在脑中一片空白,所说的话语也只不过是平素华丽词藻的堆叠。
“薛卿说的好呀,若朝堂上下都如薛卿一般想,大宋何愁不兴,百姓何愁不安,家国何愁不富?”赵昀朗笑道。
薛极也跟着尴尬浅笑。
“但,口上说的再好,也要有实际作为才行,扪心自问一句,薛卿做到了吗?”赵昀二指轻敲龙椅,双目直视薛极。
薛极老脸通红,左右憋不出一句话。
“半月前,朕在西城外劫了一笔纲银,是成都府聂子述送给京城某位高官的,合计有七万两,朕便生了好奇,仔细查了一下聂使君,这一查可了不得,这位聂使君到任不过一年大肆收刮民财,圈收地皮,可谓是民脂民膏的刮骨钢刀啊,薛卿你说这种人该如何处置?”赵昀声音越发低沉,语气也越来越冷。
薛极吓得双腿瘫痪于地,双齿打颤:“官……官家老臣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可以理解,毕竟为朝为国这么多年自己攒些家业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世糊涂就让朕想不通了,大宋何薄与你,你要如此对待朕?数年前你当堂硬朗万分,说是要辞去宰辅之职,是不是当时心中有虚,想要辞官避祸呀?”赵昀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这位薛相平素里爱唱高调,常常与他意见相左,赵昀对其恨的心痒痒。
“老臣……”
“你有什么资格称作老臣,叫你一声老贼也不为过吧,你这些年贪污的证据比方才三人加起来都多,你怎么有脸说出引以为鉴,精忠报国的话语呢?你这么多年靠着欺上瞒下位极人臣,你说朕该不该当堂剐了你!”赵昀说着起身二指直指薛极。
“官家开恩,罪臣知错。”薛极此刻有千般狡辩之言,也无力说出口,他为政确实没有大错,只是性贪罢了。
“唉!朕也不想多与你说了,至今日起宰辅之位给朕留下,你去福州当个教谕,至于家财嘛!”
“罪臣愿意全部捐出,以资江淮军事。”一朝坠入万丈深渊,薛极此刻心态百感交集,若挑一个他最恨的人自然是全绩,他回朝改变了一切,当年就应该极力阻止他去西凉。
“退下吧,即日动身,朕此生不想再见到你,你可明白?”
“多谢官家。”薛极佝偻的腰身缓缓走出大殿,身后的荣华富贵与他渐行渐远,人有三起三落,但他已无机会,他已是花甲之人,此去福州怕是回不来了。
“哼!还有那聂子述,即日下令李埴,给朕罢免了他的职位,送去积石州养马,若马儿有肥瘦,朕还要治他的罪!”
“是,官家。”崔与之嘴角微微一撇,心叹官家还是会雷霆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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