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煤球方便、安全、便宜,仅凭此,便可誉之为“祥瑞”了。也就是景泰帝身体不好,折腾不起,而主持军国大政的于少保又是务实、朴素的人,懒得搞这等花头。
若是换了其他皇帝,还不知会吹成什么样呢,君不见,康麻子之流,都被吹成了所谓的“圣君”,真是拿恶心当有趣,也不怕棺材板压不住。
提起煤球,谁不竖起大拇哥,夸一句“张指挥心怀百姓!”无形之中,张璟身上那层因为锦衣卫被妖魔化而笼罩的阴影无形中被淡化了许多。提起张璟,不再是皇家鹰犬、无恶不作之类的负面评价。
说起煤球,曹吉祥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么大的进项,就这么没了!
“唉,”曹吉祥叹了口气,“不提也罢。”
看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石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聪明的转移话题,“令侄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曹吉祥扯了扯嘴角,懒散的对石亨拱了拱手,“多劳石侯挂心了。”说罢又是一声叹,还摇了摇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老师傅这是为何?”石亨当然知道原因,还不是那曹钦想在锦衣卫谋个实职,把头上“带俸”的帽子去掉,哪里知道张璟竟是不给面子,直接驳了回来,曹吉祥叔侄两个闹了个没趣。不过是凑趣嘛,自然得顺着这阉人说话了。
“还不是张璟!”曹吉祥突然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咱家伺候陛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钦儿谋个差事怎么了?这小贼竟然一丝脸面都不给咱家,气死咱家了!”
“呵呵,”石亨闻言轻笑,劝解道,“老师傅不必介怀,那张璟颇得陛下器重,自有过人之处,且看他平日所为,颇有忠义之心。”
“哼!”曹吉祥冷哼一声,翻了翻眼皮,不屑的说道,“石侯莫非也被他糊弄了不成?乍一看,此人忠君爱民,实乃国朝干臣,实际上呢?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你看他抓的那些人,不是些毫无根基的泼皮无赖,就是那些人憎鬼厌的御史清流,真正成了气候的,他抓了谁?就说孙家吧,法华寺的案子根本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但你看他怎么处理的?”
石亨当然知道,当初张璟整治京师治安,自己也受了他的牵连,守城士兵竟然监守自盗,与不法之徒勾结,把偌大的一个官仓搬空了大半,正因如此,他这个京营总兵的差事也被褫夺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个后军府都督的头衔。
京师之战后,连上直卫都仅剩锦衣卫一根独苗,其余的名存实亡,尽数被于少保编入京营,五军府就更不必说了,权柄大半被兵部褫夺。所以,他这个后军府都督,也就成了个样子货,也就能管管手底下的卫所了。
可这些年卫所什么德行又不是什么秘密,谁不知道?他就算去管,也只能流于形式,他要是敢严查、严惩,那些兵头还不翻了天?到时候别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何苦来哉?
所以,你要说石亨对张璟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根本不可能。但要说二人之间有多大的仇恨,也不至于。处置他的是皇上和兵部,张璟最多只是秉公办差罢了,他石亨还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
曹吉祥这话倒也公允,那张璟的确是看人下菜,年初那次整治京师治安中,至少他石家的几处店面都完好无损,并未有人趁机生事。
倒霉的都是那些帮派,以及与帮派几乎不分你我的五城坊司,再就是几个与坊司有牵连的御史了。其余人等,那小子一概不论,至少石亨就知道很多官员与这些帮派联系紧密,比如前兵部右侍郎杨继,若非他的庇护,五城坊司还有几个巡城御史多大的胆子,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杨继也是后来,借着京察的缘由,给远远的贬官而已。
足见这张璟还是非常有分寸的。
“老师傅得好好谋划一番了,长此以往,老师傅的处境怕是堪忧。”石侯半真半假的提醒了一句,“兴安乃是陛下身边的老人,自然不是其他人可比的,老师傅倒也不必因此而愤愤不平。”
“咱家自有计较,”曹吉祥冷哼一声,“还有太后呢,谁敢违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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